第239章 屈辱决断(1/2)

合肥城下的战火却从未真正停歇。孙皓御驾亲征,携十万之众,志在必得。前期的僵持并未消磨他的耐心,反而在得知晋朝与蜀汉和谈、西线压力骤减后,更加坚定了迅速拿下合肥的决心。他拒绝了任何退兵的建议,认为再不速攻便再无机会,严令诸将不惜代价,昼夜猛攻。

东吴将领诸葛靓与张悌,审时度势,向孙皓献上新的攻城策略。他们不再单纯强攻一点,而是利用兵力优势,多路佯动,声东击西,同时加大了对合肥城门的攻击力度,并试图挖掘地道。守将司马伷、司马望虽奋力抵抗,但在吴军层出不穷的攻势和绝对的数量优势下,合肥防线已是岌岌可危,告急的文书再次如雪片般飞向洛阳。

与此同时,西线的压力以另一种形式汹涌而来。蜀汉在陈仓、雍县一带陈兵耀武,旌旗蔽日,操练之声震天动地,摆出了一副若晋朝不给个满意交代,便不惜撕毁协议、强攻长安的复仇态势。来自成都的正式抗议国书与民间沸沸扬扬的舆论谴责,如同两柄无形的利剑,悬在司马炎的头顶。

东西两线,一边是即将被突破的现实危局,一边是可能引发更大规模战争的政治风暴。年轻的晋帝司马炎被夹在中间,仿佛置身于烈焰与寒冰的交织炼狱。

他夜不能寐,食不知味,巨大的焦虑和沉重的责任几乎要将他压垮。年纪轻轻的他,一夜之间,鬓角竟悄然生出了些许刺眼的白发,仿佛时光在他身上骤然加速了流逝。

御书房内,烛火摇曳,映照着司马炎憔悴而苍白的脸。他摒退了所有侍从,独自对着巨大的天下舆图,久久沉默。地图上,合肥的标记被朱笔圈了又圈,显得异常醒目;而西面的长安一带,也仿佛笼罩着一层无形的阴霾。

他反复权衡,计算着手中的每一分力量,评估着每一个决策可能带来的后果。

驰援合肥,需要更多的兵力,但西线的蜀汉虎视眈眈,关中兵力不能轻动,否则长安危矣。

强硬回应蜀汉,拒绝交出钟会,甚至不惜一战?且不说此时与兵锋正盛、同仇敌忾的蜀军开战胜算几何,东线的合肥很可能就在这个过程中陷落,届时局面将彻底崩溃。

交出钟会?这无异于自断臂膀,不仅会寒了前线将士之心,更会助长蜀汉的气焰,而且钟会手握兵权,岂是那么好交的?逼反了钟会,关中立刻大乱。

似乎……只剩下一条路可走。一条更加屈辱,却能暂时稳住局面,争取时间的路。

司马炎的手指颤抖着,最终沉重地落在了舆图上“安定郡”的位置。安定,关中西部重郡,西通陇西,更是昔日大汉通往西域的丝绸之路的重要路径,象征着无上的荣光与对远方的探索。

他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又像是在与某种重要的东西做最后的诀别。

他走到书案前,铺开一张特制的御用绢帛,提笔蘸墨,开始给蜀汉大司马诸葛瞻书写一封私信(某种程度上比国书更具缓和余地)。字句斟酌,极其艰难:

“晋皇帝致书汉大司马思远足下:惊闻陈仓之变,钟会狂悖,擅启边衅,致姜公殒身,朕闻之,痛心疾首,夜不能寐。此獠之行,朕实不知,亦深恨之!朕已严旨切责,必当查明情由,严惩不贷,定给贵国一个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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