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铁血丹心守洛城(2/2)

秦良玉应声望去,只见十几个闯军手持长刀,猫着腰,沿着断墙的阴影,朝着队伍左侧的白杆兵悄悄摸来。她毫不犹豫,双腿一夹马腹,乌骓马猛地跃起,越过几个士兵的头顶,稳稳落在闯军中间。手中的白杆枪如蛟龙摆尾,横扫一圈,枪尖划过闯军的甲胄,发出“滋啦——滋啦——”的声响,那是金属摩擦的刺耳声音,伴随着鲜血瞬间喷溅而出,滚烫的血溅在秦良玉的脸上,她却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几个闯军应声倒地,伤口处鲜血汩汩流出,很快便染红了身下的地面;剩下的人见状,竟吓得后退了几步,眼中露出了恐惧——他们从未见过如此勇猛的将领,尤其是一个女将。

“杀!” 秦良玉一声怒喝,声音震得周围的人耳膜发颤。白杆枪再次刺出,如一道寒光,直取为首闯军的咽喉。那闯军将领也是个悍勇之人,想要侧身躲闪,却被身后冲上来的白杆兵用枪杆死死顶住后背,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枪尖离自己的咽喉越来越近,眼中充满了绝望,最终,枪尖稳稳刺入他的喉咙,他甚至没能发出一声惨叫,便倒在了地上。

一路厮杀,一路推进,三百白杆兵已伤亡过半。不少士兵的白杆枪都被闯军的长刀砍断,却依旧握着断枪,用枪杆砸、用枪尖戳,与闯军死战。一个年轻的白杆兵,脸上还带着稚气,胳膊被砍了一刀,鲜血直流,却依旧咬着牙,用断枪顶住一个闯军的胸口,直到被另一个闯军从侧面砍中腰部,才缓缓倒下,倒下前,他还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断枪刺入了身前闯军的腹部。秦良玉的乌骓马也受了伤,马腿上被砍了一刀,深可见骨,鲜血顺着马腿往下淌,在地上留下一道长长的血痕,却依旧在奋力奔跑,每一步都显得艰难,却从未停下。

终于,北门的轮廓出现在眼前。北门的城门已被闯军的撞城锤撞开了一个巨大的缺口,门板碎裂一地,闯军正源源不断地从城门涌入,像蚂蚁一样密密麻麻。明军士兵在城门内组成一道单薄的防线,拼死抵抗,他们的人数越来越少,却没有一个人后退。冯钦哉,洛阳守将,正站在防线中央,手持长剑,与闯军厮杀。他的左臂已被箭射穿,箭羽还露在外面,鲜血浸透了他的甲胄,将原本的银色甲胄染成了暗红色,却依旧没有后退一步,每一次挥剑,都带着必死的决心。

“冯将军!我来了!” 秦良玉高声喊道,声音穿透了嘈杂的厮杀声,传入冯钦哉的耳中。她策马冲向城门,白杆枪左右翻飞,将挡在身前的闯军一一挑开,为身后的白杆兵开辟出一条道路。

冯钦哉听到声音,猛地回头,当他看到秦良玉和她身后的白杆兵时,眼中先是闪过一丝惊喜,随即又闪过一丝愧疚与自责。他的嘴唇动了动,声音沙哑地说道:“秦将军,让你……让你受苦了!洛阳城……洛阳城险些就守不住了!” 他的脸上满是血污,头发凌乱,哪里还有一丝将领的威严,只剩下狼狈与疲惫。

“别说了!” 秦良玉打断他的话,手中白杆枪一扬,枪尖指向涌入城门的闯军,“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你带伤兵守住城门内侧,防止闯军再次反扑!我带白杆兵冲出去,把闯军逼退!” 说罢,她转头对着身后的白杆兵喊道:“弟兄们,跟我冲!把这些反贼,赶出洛阳城!”

“赶出洛阳城!” 剩下的白杆兵齐声呐喊,声音虽不如之前洪亮,甚至带着几分沙哑,却带着一股视死如归的决心。他们跟在秦良玉身后,举着染血的白杆枪,哪怕身上带伤,哪怕疲惫不堪,依旧义无反顾地朝着城门处的闯军冲去。

秦良玉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面。白杆枪刺出,如一道闪电,直接挑飞了一个正在用力推动撞城锤的闯军士兵。那士兵重达两百多斤,却被秦良玉一枪挑得飞了起来,重重砸在身后的闯军身上,压得一片人惨叫连连。她的动作快如闪电,枪尖所过之处,闯军纷纷落马,有的被挑中咽喉,有的被刺穿心脏,有的被打断手臂,惨叫声、兵器碰撞声、临死前的哀嚎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曲惨烈的战歌。

冯钦哉见状,也立刻下令:“弟兄们,随秦将军杀出去!为了洛阳,为了大明,杀!” 明军士兵们士气大振,原本疲惫的身体仿佛又有了力气,跟着白杆兵,朝着闯军发起了反攻。城门处的厮杀愈发惨烈,尸体在城门内外堆叠,几乎堵住了整个缺口,鲜血顺着城门的缝隙往下流,在地上汇成一条小小的血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