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人间（2/2）

“瑾哥，”她说，“你也辛苦了。”

而就在这个城市即将陷入安眠的时候，“野火”侦探事务所里，厉雅楠的私人邮箱忽然收到了一封匿名的加密邮件。

邮件里没有文字，只有一个音频文件——一首她再熟悉不过的，名为《世界已死》的古老歌谣。

她点开播放，那空灵诡异的旋律，如同唱诗班的合唱，在安静的房间里缓缓流淌。

【……】

【人间沦丧，地狱之上，】

【祂在深渊里，编织甜美的网。】

【珍珠眼窝，映着众生痴惘，】

【丝绸触须，拂过垂死的残阳。】

【英雄策马，扬起烟尘一晌，】

【未及举剑，已凝成沙的塑像。】

【……】

【人间沦丧，地狱之上，】

【祂在盛宴中，分发腐坏的浆。】

【琥珀眼泪，滴入时间汪洋，】

【丝绸触须，缠绕星辰的残桩。】

【孩童捧起，熄灭的太阳，】

【未及哭泣，已绽成灰的翅膀。】

【……】

厉雅楠，记得这首歌。

她当然记得。

这是十六年前，她的父亲在登上海神号之前，那座金碧辉煌的，邮轮大厅里，所循环播放的背景音乐。

而在城市的另一端。

欧阳晴雪，缓缓地站起身。

她，现在没有穿那一身素雅的长裙。而是穿上了一件，如同燃烧的火焰般瑰丽的，玫红色的盛装晚礼服。

她走到酒柜前，为自己倒上了一杯，颜色如同血液般深邃的，红酒。

她端着酒杯走到那面，能俯瞰整个城市的巨大的落地窗前。

对着窗外，那片无边无际的深邃的黑暗。缓缓地抬起了手上的酒杯。

遥遥地，敬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