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血色处方(2/2)
像在认主。
声音戛然而止。我的鼻腔渗出血丝,耳膜有温热液体滑落。那一刻,我不是在听召唤——我是在被拆解。
我收回手,残片安静下来。可就在那一瞬,头顶传来细微的摩擦声。天花板裂缝中,灰蓝色的雾气缓缓渗出,凝聚成一颗悬浮的机械头颅。它没有身体,只有一对镜头眼,正缓慢对焦,锁定我的脸。
电子音响起:“你只是下一个轮回的开始。”
我没有说话。
耳中的亡灵低语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均匀的滴答声,像是某种医疗设备在运行。呼吸不自觉地跟着节奏放缓,肌肉松弛。我知道这是陷阱,可身体还是迟了一步。
我猛地掐住右臂旧伤,指甲陷进溃烂的皮肉。剧痛炸开的瞬间,意识回归。我一把摘下扳指,塞进枪膛。金属隔离了灵能干扰,耳边的滴答声戛然而止。
我举起格林机枪,枪口抵住那颗头颅的额心。
“你说轮回……”我声音很平,“那我问你,唐墨树根里的二十三个记忆水晶,哪一个是你没算到的?”
头颅的镜头猛然收缩,信号出现断层。它的嘴部机械结构抽搐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但没能发出声音。灰雾开始扭曲、溃散,最后化作一缕残烟,消失在裂缝中。
屋里恢复寂静。
我放下枪,将扳指套回指尖,顺势旋转让刻纹压进皮肤,仿佛把它钉进命运的接口。
我不是意外觉醒的能力者。
我是被设计好的容器。
眼前突然闪过殡仪馆那夜的画面——父亲的手腕切口整齐,手中攥着一枚与我扳指同源的青铜片,嘴唇无声地动着:‘对不起,孩子,你本不该活下来。’
我摸出随身终端,输入地址。地图跳出来,目标锁定市中心一家银行。那里三小时前发生劫案,监控显示劫匪穿着和我一样的黑色战术背心,脸上涂着和我伤疤位置一致的油彩。
他们想让我出现在现场。
或者,他们以为我是他。
我把终端收好,转身走向门口。风从背后吹进来,掀动衣角。我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眼那面墙。
最后一行字正在褪色。
但我已经记住了。
我走出禁闭室,踏上阶梯。地面轻微震动,远处有警笛声逼近,但不是冲我来的。我沿着断墙边缘前行,靴子踩碎一片玻璃。低头时,看见碎片映出的脸——苍白,冷漠,右眼下方那道疤像一道干涸的河床。
我抬起手,抹了把脸。
风沙掠过肩甲,吹进衣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