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回音谷的共鸣（2/2）
“保护国王！” 威拉诺兹化为龙形，试图用身体阻挡，但光束蕴含的“凋零”规则性太强，直接穿透了他的生命烈焰护体，击中了他的左翼，龙鳞瞬间冻结、碎裂！
最致命的打击来自安度因自身。就在他意识深处接触到那股狂暴反扑的凋零脓液，以及被“寂灭者之眼”锁定的瞬间，他灵魂中那三道纠缠的“死亡回响”印记，如同被投入滚油的冰块，猛地沸腾并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危险共振！
伊律迪孔被背叛的痛苦与大地撕裂的创伤，如同海啸般冲击他的意识。
阿尔萨斯残响中被嫁接的冰冷“统御模块”，仿佛被激活了某种自毁或同化协议，疯狂地试图沿着安度因的圣光连接反向侵蚀。
而更深处，一种仿佛来自宇宙冰冷虚空、代表着“寂灭者系统”本身意志的、纯粹的逻辑洪流，也顺着这次意外的深度连接，试图涌入他的脑海！
“啊——！” 安度因发出一声痛苦的惨叫，双手抱住头颅，跪倒在地。他周身的圣光网络剧烈闪烁、扭曲，即将崩溃。五种能量的平衡瞬间被打破，整个复合能量场开始失控地暴走，发出刺耳的尖啸，法阵上的符文接连炸裂！
“安度因！” 吉安娜惊恐万分，不顾一切地想要中断奥术能量输出并冲向中心，但失控的能量乱流将她狠狠推开。
“快！强行切断能量连接！稳住陛下心神！”维伦先知和玛法里奥同时出手，纯净的圣光与柔和的自然绿光涌向安度因，试图安抚他暴走的灵魂印记，并隔绝外部冲击。
贝恩、阿莱克丝塔萨等人也拼命试图收束各自引导的能量，但失控已成定局。
就在这千钧一发、整个实验即将以灾难性爆炸告终的时刻，安度因在极度的痛苦与混乱中，凭借残存的意志，做出了一个近乎本能的举动。他没有去强行压制那三道沸腾的死亡回响，也没有去对抗“寂灭者之眼”的扫描，而是将最后一丝清明的圣光意念，如同利刃般，刺入了那三道回响共振产生的、短暂而混乱的“信息湍流”核心。
刹那间，他“看”到了一些破碎却无比清晰的景象和信息流：
他看到了一幅动态的星图，其中标注着数个亮点，旁边是冰冷的注释：“样本e-74（伊律迪孔）- 植入点：艾泽拉斯-巨龙群岛-地脉核心”；“载体a-01（阿尔萨斯）- 优化实验场：艾泽拉斯-东部王国-亡灵天灾”；“备用协议激活点：暗影界-噬渊-典狱长”；“长期观测点a：圣光枢纽-阿古斯（已失效？）”；“长期观测点b：虚空前沿-恩佐斯巢穴（状态：活跃，熵增倾向严重，需监控）”；“长期观测点c：生命过度区-翡翠梦境核心（状态：稳定，但冗余信息增长过快）”。
他看到了一段快速闪过的编码指令，其核心逻辑片段被他的圣光勉强解读：“……如遇‘逆秩序共鸣’干扰，执行协议7-alpha：标记干扰源，提升威胁等级，加速当前最优转化进程（样本e-74），启动区域清理子程序……”
他还“听”到了伊律迪孔陛下意识深处，在转化痛苦与古老抑制协议双重作用下的、一声充满了无尽悲哀与微弱挣扎的呼喊：“……不……要……变成……工具……守护……必须……守护……”
最后，他感觉到自己灵魂深处，那道与噬渊中阿尔萨斯残响的连接，因为这次剧烈的共振而短暂地异常清晰了一瞬。他“听”到了那个罪魂之王在永恒折磨中，一声混合着极端痛苦、无尽悔恨，以及一丝被冰冷程序压制但始终未曾完全熄灭的、属于“阿尔萨斯·米奈希尔”个人的、扭曲的骄傲与执念的嘶吼：“……我的……罪……我自己……背负……滚开……冰冷的……程序！”
这些信息洪流如同爆炸般在安度因意识中闪过，然后随着维伦和玛法里奥的强力干预，以及外部能量连接的被强行物理切断（拜荒者符文师引爆了预设的安全隔断符文），迅速消退、隔绝。
“轰隆——！”
失控的残余能量终于爆发，在原地引发了一场小规模的元素风暴，五色能量乱流混合着凋零脓液向四周溅射，将法阵和周围的岩石炸得一片狼藉。多名靠近的拜荒者符文师和达拉然法师被冲击波掀飞，受了不同程度的伤。威拉诺兹的龙翼伤势不轻，暂时无法飞行。
安度因倒在维伦和玛法里奥的防护罩中，昏迷不醒，脸色惨白如纸，鼻孔和嘴角都渗出了淡金色的血迹（圣光与灵魂受创的征兆）。但他手中，却紧紧抓着一块在能量爆发瞬间、从法阵核心激射而出、被他下意识抓住的、炽热无比的奥术水晶——这块水晶记录下了实验最后阶段、能量失控前那一刹那最完整的能量波动数据和安度因感应到的部分混乱信息流。
天空中的“寂灭者之眼”在完成扫描和似乎“确认”了某种信息后，缓缓淡去，但谷地上方盘旋的凋零寒意却更加浓重了。远处依米海姆方向，传来一阵沉闷的、仿佛什么东西在加速“破壳”的隆隆声响。
“快！抢救伤员！将安度因国王和所有数据记录立刻送回主营地！” 吉安娜从地上爬起，顾不得擦去脸上的灰尘和血渍，嘶声喊道，她的声音带着颤抖和后怕。
第一次“逆凋零共鸣场”实验，在取得初步验证性成果后，因触及深层防御机制和引发危险共振而被迫惨烈中断。付出了人员受伤、安度因灵魂受创的代价。
但当吉安娜、维伦等人初步检视了安度因拼死带出的那块记录水晶中的数据碎片后，所有人的脸色都从挫败变成了极度的凝重与……一丝冰冷的明悟。
水晶中残留的信息碎片，不仅包含了“逆凋零共鸣”有效时的宝贵能量参数，更包含了安度因在最后时刻捕捉到的、关于“寂灭者系统”部分运行逻辑、目标列表，以及伊律迪孔与阿尔萨斯意识状态的关键一瞥。
他们不仅验证了理论的可行性，更意外地窥见了敌人庞大冰山的一角。
代价巨大，但曙光未灭。只是前路，变得更加清晰，也变得更加凶险莫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