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3章 制定域界联盟规则，维护域外和平（2/2）
“我们信任他，也是事实。”
“但信任，不能替代规矩。”
“越是站在高处的人，越需要有人盯着。”
“不然，总有一天，他自己也会忘了，当初为什么要站上去。”
凌枭看着她，久久没有说话。
李修远心里一紧，下意识看向万美帝朝那边的虚空——开国帝尊的虚影，没有出现。
狼破军挠挠头，想说“不用不用，俺信你”，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他虽然粗，但也明白，林妙音说的，是实话。
凌枭忽然笑了。
“你说得对。”他点头，“我也怕，有一天我会变。”
“不是怕我变成别人，是怕我变成……连自己都不认识的那种人。”
“你们盯着我，是对我好。”
他转头，看向所有人：“这条，我同意。”
“写进去。”
秦玉瑶看着他，眼里有一点心疼，却也有一点骄傲。
“好。”她接过话，“那这条，就由我来写。”
她拿起兽皮笔，在盟约最后，一笔一划地写下：
“若本源帝尊本人违背盟约原则，行灭世、奴役等严重破坏平衡之事，域界联盟有权联合废黜其位，剥夺其本源掌控权。”
“此条，经本源帝尊本人同意，列入盟约，永久有效。”
写完，她放下笔，看向凌枭：“你自己，也留个印记。”
凌枭伸出手，掌心的本源印记轻轻一闪，一缕混沌色的光落在那一行字下面，化作一个小小的“凌”字印记。
“好了。”他拍了拍手，“从今天起，这就是我们域界联盟的规矩。”
“你们可以骂我，可以质疑我，可以反对我。”
“但有一条——”
“别随便动刀。”
“能坐下来谈，就别先动手。”
“真到了非打不可的时候——”他顿了顿，“那就一起上。”
“别让一个人，扛所有的罪。”
狼破军咧嘴一笑：“这句话，俺喜欢。”
“打仗这种事，还是大家一起干，心里踏实。”
“以后要是真有哪个疯子想当第二个破灭大帝，俺苍狼域第一个报名。”
“我们血妖海也不会缺席。”血妖海女王舔了舔嘴唇，“这种热闹，怎么能少了我们？”
“万美帝朝，会按盟约行事。”李修远郑重道。
“玄冰殿，负责封印。”冰美人淡淡道。
“散修联盟——”顾长青握紧木牌，“会把所有听到的、看到的，都如实上报。”
“新生域界——”石灭王站起身，声音洪亮，“会做那道，最后一道防线。”
“只要我们还在，就不会让破灭的悲剧，重演。”
凌枭看着他们，心里忽然有一种很复杂的感觉。
他想起刚进本源之地的时候，本源守护对他说的那句话——
“本源之力，不是让你成为谁的主宰，而是让你成为平衡的‘尺子’。”
那时候，他只觉得这句话很重。
现在，他才真正明白——
尺子，不是用来打人的。
是用来，告诉大家，什么叫“过线”。
“好了。”他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规矩定完了，人也该散了。”
“从明天起——”
“你们回去，把盟约抄一份，挂在各自域界最显眼的地方。”
“让你们的子民，也看看。”
“告诉他们——”
“以后，不只是你们域主说了算。”
“还有一群人，在别的地方，替他们盯着。”
“谁要是敢随便把他们往火坑里推——”
“就会有人，站出来，把那只手，砍了。”
李修远躬身：“谨遵盟约。”
狼破军、冰美人、血妖海女王、顾长青、石灭王……
一个接一个，都郑重地行了一礼。
人群，渐渐散去。
广场上的灯火，一盏一盏熄灭，只剩下中央那一圈石桌石椅，还亮着一盏不算太亮的灵灯。
凌枭坐在那里，没有急着走。
秦玉瑶走过来，在他旁边坐下：“累了？”
“有点。”凌枭靠在椅背上，看着漆黑的天空，“比打仗还累。”
“打仗的时候，只要往前冲就行。”
“现在，得想很多。”
“怕漏掉，怕不公平，怕有人钻空子，怕……”
“怕自己有一天，真的变成他们写在盟约里的那种人。”
秦玉瑶轻轻握住他的手：“所以，我们才要把那条写进去。”
“不是不信你。”
“是怕你哪天，连自己都忘了。”
“有那条在，你每次想乱来的时候，都会想起——”
“你今天，是怎么坐在这里，跟这么多人一起，把它写上去的。”
凌枭笑了笑：“你说得对。”
“我现在，已经开始有点怕那一条了。”
“那就对了。”萧玉凰走过来，一脚踢在他椅子腿上，“人要是连自己都不怕，迟早要出问题。”
“你怕它，说明你还清醒。”
她在他对面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来，庆祝一下。”
“庆祝什么？”凌枭问。
“庆祝你，终于从一个只会往前冲的疯子，变成了一个——”她想了想，“会一边往前冲，一边回头看看我们的疯子。”
凌枭：“……”
“你这是夸我还是骂我？”
“夸你。”萧玉凰举杯，“你要真变成那种板着脸、说话一口一个‘朕’的老古董，我第一个揍你。”
“行了行了。”上官紫涵端着一盘刚切好的灵果走过来，“你们两个别吵了。”
“今天可是个好日子。”
“诸天万域，第一次有了一套大家都认可的规矩。”
“虽然未必完美，但至少——”她把盘子放在桌上，“以后有人想干坏事，得先掂量掂量。”
“这就够了。”
姬瑶月收起星核罗盘，走过来坐下：“我刚才推演了一下。”
“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宇宙不会完全太平。”
“小摩擦，小战争，还是会有。”
“但大规模的灭世之战，至少，不会像以前那样随便爆发。”
“这就是我们今天，坐在这儿吵了一晚上，吵出来的东西。”
灵汐抱着一小坛子灵果酒，跑过来：“那我们，是不是该喝一杯？”
“为了——”她想了想，很认真地说，“为了以后，少死点人。”
林妙音轻轻拨动琴弦，一缕柔和的琴音在夜色中回荡：“也为了——”
“那些，本来可能会死，却因为今天这些规矩，而活下来的人。”
凌枭看着她们，忽然觉得，刚才那些让人头大的细则、条款，都变得不那么枯燥了。
他伸手，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好。”他举杯，“那就为了——”
“少死点人。”
“为了——”
“不再有第二个破灭大帝。”
“也为了——”
“我们这些人，有一天都能老得走不动路的时候，还能坐在一块儿，喝酒、吃肉、吹牛。”
“干杯。”
几个人的酒杯，在夜色中轻轻碰在一起。
酒液溅出，在灵灯下闪闪发光。
城外，远处的营地里，还有人没睡。
有人在整理盟约，有人在和同伴低声讨论，有人趴在帐篷口，看着新生域界那片灯火发呆。
“你说。”一个年轻的小修士，问身边的同伴，“这些规矩，真能管得住那些老怪物吗？”
“不知道。”同伴想了想，“但至少，现在有人敢站出来，说‘不允许’了。”
“以前，谁敢说？”
“谁有资格说？”
小修士沉默了一下，轻声道：“也是。”
“要是有一天，我也能站在那样的位置上——”
“我也想，替那些像我们一样的小人物，说一句话。”
同伴笑了：“那你得先好好修炼。”
“别哪天还没说上话，就先死在战场上。”
小修士也笑了：“那你也得活着。”
“到时候，我们一起去联盟议会旁听。”
“看一眼，那些在诸天万域传说里的大人物，到底长什么样。”
……
夜深了。
新生域界的灯火，终于一盏一盏熄灭。
只剩下城墙上，那面写着“域界联盟”的大旗，在夜风中猎猎作响。
凌枭站在城墙上，看着那面旗，看了很久。
“本源。”他在心里，轻轻叫了一声。
掌心的本源印记微微一跳，像是在回应。
“这些规矩，你也听见了。”
“以后，要是我真的有一天，变得连自己都不认识了——”
“你就……”他顿了顿，“帮他们一把。”
“把我，从那个位置上，拉下来。”
本源印记静静旋转，没有给出声音，却有一股极其温柔的力量，在他周身轻轻环绕了一圈。
像是在说——
“好。”
凌枭笑了笑，转身下城。
风，从他身后吹过，吹动那面大旗。
“平衡诸天，守护万域。”
这八个字，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清晰。
域界联盟的规则，从这一夜起，正式在诸天万域流传开来。
有人遵守，有人质疑，有人阳奉阴违，有人暗中冷笑。
但无论如何——
这宇宙，再也不是那个，只看拳头大小的地方了。
至少，现在，还有一套规矩，让那些拳头大的人，在动手之前，多犹豫那么一瞬间。
而有时候，多出来的那一瞬间，就足以，救下很多人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