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裂痕（2/2）

退朝后，贾充特意走到司马炎身边，语带深意：太子殿下，陛下这也是为了大局着想。您还年轻，有些事不必太过执着。

司马炎冷冷看了他一眼，没有答话。

回到太子府，司马炎立即召来杜预：元凯，立即派人暗中保护那些迁来洛阳的蜀臣，确保他们不受刁难。

殿下放心，臣已安排妥当。杜预低声道，只是......陛下此举，恐怕会寒了天下士人之心。

司马炎站在窗前，望着院中积雪：所以我更要让他们知道，大魏并非只有严刑峻法。

接下来的日子，司马炎亲自拜访了几位迁来洛阳的蜀汉旧臣，以师礼相待，请他们参与修撰史书。这些举动很快传开，在士林中赢得广泛赞誉。

然而，这更加深了司马昭的疑虑。

这日家宴上，司马昭看似随意地问道：听说你近日与那些蜀臣往来甚密？

司马炎放下玉箸，恭敬回答：儿臣请他们参与修史，既能人尽其才，也可彰显我大魏胸襟。

你倒是想得周到。司马昭语气不明，只是别忘了，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坐在一旁的司马攸忽然插话：皇兄说过，天下本是一家，何分彼此？

这话让宴席瞬间安静下来。司马昭深深看了小儿子一眼，没有说话。

宴后，司马炎在廊下叫住弟弟：攸弟，日后在父皇面前，说话要谨慎些。

年仅十岁的司马攸睁着明亮的眼睛：可是皇兄，您不是教导我们要以诚待人吗？

司马炎望着弟弟天真无邪的面容，一时语塞。他轻轻抚摸着弟弟的头，心中涌起一阵酸楚。

也许在孩子们眼中，是非对恶本该如此分明。可在这权力的旋涡中，真诚往往是最奢侈的东西。

夜色渐深，司马炎独自在书房处理公文。烛光下，他的身影显得格外孤独。

羊祜轻步走近，递上一杯热茶：殿下，夜深了，该歇息了。

司马炎接过茶盏，感受着掌心传来的温暖：叔子，你说我们做的这些，究竟值不值得？

值得。羊祜斩钉截铁，殿下所做的每件事，都是为了这个天下的未来。

司马炎望向窗外。雪已经停了，皎洁的月光照在雪地上，反射出清冷的光辉。

裂痕已经产生，但他不会因此放弃。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要坚定地走下去。

哪怕前方荆棘密布，他也要为这个天下，蹚出一条不同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