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星海艺人 全面进击(1/2)

2000年6月2日,清晨七点。

我被短信震动声惊醒。摸到床头,屏幕上显示着一行简短的信息:“周demo到,速听。杨。”

大脑还沉浸在昨晚《华夏》混音工作的余韵里,耳边仿佛还有《光年之间》的合成器音效在回荡。

我坐起身,揉了揉太阳穴,拉开窗帘。六月的北京清晨,天空是干净的淡蓝色,槐树的枝叶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几只麻雀在窗台上跳来跳去。

简单洗漱后,我走进卧室外的小客厅。茶几上放着三个包裹,都是昨天深夜到的,还没来得及拆。

第一个是牛皮纸袋,上面手写着“周杰伦新demo”几个字,字迹潦草,显然是杨峻荣的笔迹。

第二个是快递文件袋,寄件人是何西,从西安发来的。

第三个是国际快件,寄件地址是洛杉矶,但没有署名。

我打开牛皮纸袋,里面是三张cd-r光盘,每张都用黑色马克笔标着歌名:《忍者》《威廉古堡》《安静》。

附着一张纸条,杨峻荣的字迹更加潦草了:“浩彣,听了再说。我失眠两天了。”

我把第一张光盘放进cd播放器。几秒钟的空白噪音后,音乐响起。

前奏是急促的日本三味线,营造出忍者潜行的紧张氛围。

然后鼓点进入——不是传统的流行节奏,是混合了东方鼓点和电子节拍的奇特组合。

接着,周杰伦的声音响起,不是唱,是念,带着台湾腔的国语rap:

“居酒屋里的小神龛 离铺满鹅卵石的玄关

差不多一米宽的信仰 我坐着喝味噌汤

在旁观看庭园假山 京都的夜晚

有一种榻榻米的稻香叫做禅……”

我愣住了。不是记忆中的样子,也完全超出了2000年华语乐坛的认知。

没有旋律化的主歌副歌,没有明确的抒情主题,甚至没有“唱歌”——他就是在说话,用一种近乎任性的节奏和语调在说话。

但奇怪的是,这种“奇怪”本身有一种魔力,让你忍不住想继续听下去,想搞清楚他到底要表达什么。

副歌部分加入了更密集的打击乐,周杰伦的rap速度加快:

“忍者无敌 手里剑影

忍者无敌 飞檐走壁

一身黑衣 来去无声

伊贺流忍者的想法 只会用武士刀比划……”

我按下暂停,深吸了一口气。

前世,我知道周杰伦的“怪”会改变华语乐坛的审美。

但真正在2000年的早晨,第一次听到《忍者》的原始demo时,那种冲击感还是超出了预期。

这不仅仅是“好听”或“难听”的问题,这是一种美学宣言——流行音乐可以不必抒情,可以不必优美,可以不必遵循任何现有规则。

它可以是东瀛风的,戏谑的,文化混搭的。

我继续听第二首,《威廉古堡》。

前奏是管风琴和钟声,营造出阴森的古堡氛围。

周杰伦的唱法又变了——这次是低声吟唱,带着神秘和诡异:

“藤蔓植物 爬满了伯爵的坟墓

古堡里一片荒芜 长满杂草的泥土

不会骑扫把的胖女巫 用拉丁文念咒语啦啦呜……”

这首歌的怪异程度不亚于《忍者》,但方向不同。

如果说《忍者》是外向的、异域文化的、节奏驱动的,那么《威廉古堡》就是内向的、幻想的、哥特式的。

周杰伦在这两首歌里展示了两种完全不同的可能性,而这两种可能性都远离主流。

第三首,《安静》。

前奏是简单的钢琴,旋律终于回归了传统的情歌框架。

周杰伦的声音也变得柔和:

“只剩下钢琴陪我谈了一天

睡着的大提琴 安静的旧旧的

我想你已表现得非常明白

我懂我也知道 你没有舍不得……”

这首歌证明了他不是不会写情歌,只是不想重复别人写过的东西。

即使是情歌,他也要用自己的方式表达——歌词里没有直白的“我爱你”,而是用钢琴、大提琴、旧旧的这些意象来营造氛围。

三首歌听完,我坐在沙发上,很久没有动。

窗外阳光越来越亮,透过玻璃在地板上投出菱形的光斑。远处传来早高峰的车流声,北京开始苏醒。

而我手里握着这三张薄薄的光盘,像是握着某种引爆器。

我知道,只要我按下同意键,这三首歌就会在不久的将来,提前炸开华语乐坛沉寂多年的水面,掀起巨浪。

会有无数人骂这是“垃圾音乐”,也会有无数年轻人疯狂追捧。

乐评人会争吵,市场会分裂,而周杰伦会成为这个时代最具争议也最具影响力的音乐人。

这值得吗?

我拿起电话,拨通杨峻荣的号码。

响了两声就接了,他的声音沙哑,显然一夜没睡:“浩彣,听了?”

“听了。”

“怎么样?”

“《忍者》中间那段三味线独奏,要更嚣张一点。”我说,“不要只是点缀,要成为主角。让三味线和电吉他对话,让东方和西方打架。”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然后杨峻荣大笑起来,笑声里有释然,也有疯狂:“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浩彣,你真是个疯子!”

“你才是疯子,杰伦是你介绍认识的。”

“对对对,我们都是疯子。”他的声音兴奋起来,“那你同意做了?”

“做。而且要做得彻底。”我认真地说,“杨总,这张专辑不要想市场,不要想主流,就让他彻底释放。预算不够就加,时间不够就延。我要的不是一张安全的专辑,是一颗炸弹。”

“明白!”杨峻荣顿了顿,“不过浩彣,有个问题。阿尔法音乐那边……有些股东听了demo,说这根本不是音乐,是胡闹。他们想让我换歌。”

“告诉他们,”我的声音冷下来,“要么按周杰伦的意思做,要么取消合作,以后共荣的所有发行工作都没他们的事了。”

又是几秒沉默。然后杨峻荣说:“浩彣,你知道你这句话值多少钱吗?”

“不知道,也不在乎。”我说,“我在乎的是,十年后人们回头看2000年的华语乐坛,会记住什么。我希望他们记住,这一年有人敢做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挂了电话,我打开第二个包裹。

何西寄来的,是一盒磁带和几页手写的信。

磁带标签上写着:“黄土巡演·西安现场实录,2000.5.28”。我把磁带放进录音机,按下播放键。

先是一阵嘈杂的环境音——观众的交谈声,椅子的挪动声,调试乐器的声音。然后是何西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来,有些失真但很真实:“大家晚上好。我是何西。感谢你们来听我唱歌。”

掌声,不太热烈,但真诚。

吉他声响起,简单的几个和弦。何西开始唱《黄土》专辑里的歌。

他的声音很粗,像砂纸,像风刮过黄土高原的沟壑。没有技巧,只有感情。

唱到那句“我们像野草,在楼群的缝隙里,挣扎着一寸光”时,台下有人跟着哼唱,声音越来越大,最后变成全场大合唱。

现场录制的音质很差,杂音很多,但那种生命力透过劣质的录音设备扑面而来。

你能听见何西唱到高音时的轻微破音,听见观众在副歌时的呼吸声,听见吉他弦震动时发出的嗡嗡余音。

这才是音乐最原始的样子——不是录音棚里精心修饰的完美,而是活生生的,有汗味,有体温,有不完美的真实。

磁带放完,我展开信纸。何西的字写得很大,笔画粗重,像他的人一样:

“田总,见信好。

巡演走了一个月,西安、兰州、银川、延安,最后又回到西安。

每场人都不多,最多的一场三百人,最少的一场五十人。但来的人都是真想听歌的,安静地听,用力地鼓掌。

在延安那场,有个六十多岁的老汉听完歌来找我,说我的《北方的麦田》让他想起年轻时候,想起生产队,想起那些苦日子里的一点甜。

他说现在日子好了,反而不知道什么是苦什么是甜了。我不知该说什么,就给他敬了根烟。

钱没赚多少,场租、路费、住宿,勉强打平。

但我觉得值。至少有人听了,有人记住了。

你让我找的‘根’,我好像找到了一点。

不是在音乐学院里,是在这些黄土坡上,在这些普通人的眼睛里。

他们听我唱歌时,眼神里有种东西——不是追星的狂热,是‘我懂你’的默契。

谢谢你给我继续唱下去的信心。

我会继续唱,唱到唱不动为止。

另:王斐给我打电话了,说她接了电视剧主题曲。我说好啊,你要成电视明星了。她笑了,说还是唱歌踏实。我觉得她状态不错。

保重身体。

何西 2000.5.30”

我把信折好,小心放回信封。

何西的路走得慢,走得苦,但走得扎实。

在这个追求速成的时代,他选择了一条最难的路——做小众的,地下的,不被主流看见的音乐。

但正是这样的音乐,才能沉淀下来,成为时代的注脚。

第三个包裹,国际快件。

我拆开,里面是一张卡片和一盒录像带。

卡片是手绘的,画着一个女孩坐在窗边,窗外是星空。

背面用英文写着:“howard,这是我在治疗中心画的。医生说画画能帮助表达。我想告诉你,我正在学习说‘不’。虽然很难,但我在学。谢谢你让我知道,我有权利说不。britney.”

录像带标签上写着:“therapy session, private”(私人治疗周期)。

我犹豫了一下,把录像带放进播放机。

画面跳出来,是布兰妮坐在一间简单的房间里,面对着一个中年女心理医生。

她穿着普通的t恤和牛仔裤,素颜,金发随意地披在肩上。这和mv里那个光彩夺目的偶像判若两人。

“britney,今天想聊什么?”医生问。

布兰妮沉默了很久,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我梦见我在舞台上唱歌,但台下没有人。我唱了很久,嗓子都哑了,还是没有人来。最后我哭了,但眼泪是假的——因为化妆师说,偶像不能哭花妆。”

“这个梦让你想到什么?”

“想到……也许我早就空了。”她的声音很轻,“我只是在扮演britney spears,扮演大家想要的那个甜美、性感、永远快乐的女孩。但真正的我……我不知道她在哪里。”

医生递给她一杯水:“那真正的britney,想要什么?”

布兰妮接过水杯,没有喝,只是握着。“她想要……睡到自然醒。想要和朋友逛街,不用担心被狗仔队拍。想要谈一场不用上头条的恋爱。想要偶尔犯错,不用被全世界批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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