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灵光淬炼（2/2）
戴上夜视仪和呼吸面罩，秦阳俯身钻入管道。里面黑暗、潮湿、憋闷，脚下是滑腻的淤泥和杂物。他打开战术手电（调至弱光），小心前行。管道似乎废弃已久，没有水流，但空气污浊。走了约五十米，前方出现岔路和向上的检修井。根据地图，他选择了一条通往厂区中心方向的支管。
又前行了近百米，隐约能听到上方传来的、极其微弱的机器运转声和脚步声。秦阳关掉手电，完全依靠夜视仪，动作更加轻缓。终于，前方出现了光亮——是一个向上的竖井，井壁有铁梯，顶端被一个厚重的铸铁井盖封住，井盖边缘有缝隙，光线和声音就是从那里漏下来的。
秦阳屏住呼吸，悄无声息地爬上铁梯，将耳朵贴在井盖上仔细倾听。上面似乎是一个相对空旷的空间，有规律的、低沉的机器嗡鸣声，还有隐约的、非中文的对话声，声音冷漠，似乎在汇报什么。
“……7号、9号样本已连接，‘信标’同步率稳定在65%……‘神性萃取仪’运行正常，预计两小时后可完成初步提纯……”
“……外围警戒正常，未发现异常……”
“……‘主教’指示，加快进度，‘门’的波动在增强，我们必须赶在‘钥匙’被完全激活前，完成第一阶段锚定……”
7号、9号样本？是柳如烟和擎瘦！神性萃取仪？门？钥匙？秦阳心中掀起惊涛骇浪。诺斯替科技果然在利用柳如烟和擎瘦做什么！而且提到了“钥匙”……难道是指游戏里的“万神殿之钥”或者他手中的神格碎片？
必须上去看看！秦阳轻轻推了推井盖，纹丝不动，似乎从外面锁住了。他拿出开锁工具，小心地探入缝隙，凭借在游戏里“开锁”技能带来的手感（？）和工具的精密，一点点试探。一分钟后，轻微“咔哒”一声，锁舌弹开。
秦阳没有立刻推开井盖，而是又等了片刻，确认上面没有异常动静，才极其缓慢、无声地将井盖推开一条缝隙，向外窥视。
这是一个类似地下厂房的空间，挑高很高，面积不小。中央区域，矗立着一台造型极其怪异、充满未来感和诡异宗教感的庞大机器。机器主体如同一个放大的、扭曲的神经元细胞，由暗银色的金属和透明管道构成，内部流淌着散发着微光的银色液体。机器延伸出数十根粗细不一的透明软管，连接着周围墙壁上一个个如同培养舱般的圆柱形容器。大部分容器是空的，但其中两个靠近机器的容器内，赫然浸泡着两个人——正是柳如烟和擎瘦！他们双眼紧闭，脸色惨白，身上插满了管子，银色液体正缓缓注入他们体内，又从另一端流出，带着一丝淡淡的金芒，汇入中央机器。
机器周围，有七八个穿着白色防护服、看不清面目的人员在忙碌操作控制台。不远处，还有四名手持造型奇特枪械、穿着黑色作战服、眼神锐利的守卫。而更让秦阳心头一紧的是，在控制台旁，站着两个熟悉的身影——林薇，以及那个光头外籍技术官威廉·k！林薇脸色依旧冰冷，但眼神深处似乎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和……挣扎？威廉·k则面带微笑，正对着一个悬浮的光屏说着什么，光屏上显示的，竟然是游戏内【万神殿遗址】的部分地图，以及几个跳动的数据流，其中一个数据流的波形，与秦阳手中神格碎片的波动隐隐有几分相似！
他们真的在利用游戏里的“神性”做文章！而且看起来，是在用柳如烟和擎瘦作为“媒介”或“过滤器”，从游戏连接中“萃取”着什么！
秦阳强压心中震惊，用藏在衣领下的微型摄像头（李灰提供）悄悄拍摄了几张关键照片和视频。他必须找到更多证据，最好能知道他们的具体计划。
就在这时，威廉·k似乎结束了通话，转向林薇，用英语说道：“林主管，看来你们家族的‘投资’很快就会有回报了。只要‘神性萃取’顺利完成，我们就能稳定地接收来自‘彼端’的‘神恩’，到时候，无论是令尊的事业，还是林氏集团的未来，都将不可限量。当然，前提是……合作愉快。”
林薇抿了抿嘴唇，用略显生硬的英语回答：“威廉先生，我希望你们能保证‘样本’的生命安全。毕竟，闹出人命，会很麻烦。”
“放心，只是让他们‘睡’一会儿，贡献一点微不足道的‘灵性’。事后，他们会得到一笔丰厚的补偿，足够他们闭嘴。”威廉·k不以为意地笑了笑，目光扫过浸泡在容器中的柳如烟和擎瘦，如同看待两件工具，“而且，能为‘主’的降临贡献一份力量，是他们的荣幸。”
秦阳听得心中发冷。这帮疯子！必须阻止他们！但他一个人，对付这么多武装人员和那台诡异的机器……
突然，他目光一凝，看到控制台下方，似乎有一个独立的、较小型的操作面板，上面有几个闪烁的红色指示灯，旁边有警示标志。凭借游戏里接触泰坦科技和虚妄设备的经验，他猜测那可能是这台“神性萃取仪”的独立能源控制器或者安全阀！
如果能制造混乱，破坏或者干扰那个控制器，或许能打断“萃取”过程，引起警报，制造逃跑的机会！但怎么过去？中间隔着守卫和工作人员。
秦阳大脑飞速运转，目光扫过整个空间，最终落在了天花板的通风管道和纵横交错的线缆上。一个极其冒险的计划在他脑海中成形。
他轻轻合上井盖，只留一条细缝，然后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微型遥控引爆装置（李灰准备的震撼弹改装），设定好短延时，小心地粘在井盖内侧边缘。然后，他顺着铁梯慢慢爬下几米，深吸一口气，猛地用力一蹬井盖！
砰！井盖被踹开一小半，发出不大不小的声响！
“什么声音？！”守卫立刻警觉，枪口指向竖井方向。工作人员也停下动作。
就是现在！秦阳在下面按下了遥控按钮！然后毫不犹豫，转身就朝着来时的管道深处狂奔！
轰！！！！
震撼弹在竖井口附近爆炸！虽然威力被井盖削弱大半，但巨大的声响和强光依然让上方的人员瞬间失聪、眩晕、陷入混乱！
“敌袭！”
“警戒！”
守卫的呼喊和杂乱的脚步声响起。秦阳头也不回，在黑暗的管道中拼命奔跑，心脏狂跳。他能听到后方传来追赶的脚步声和呵斥声，但管道狭窄黑暗，对方一时半会追不上。
他的目标不是逃跑，而是……绕路！根据地图记忆，这条主管道前方不远处，应该还有另一个通往不同区域的检修井！
秦阳如同黑暗中的老鼠，凭借着夜视仪和模糊的记忆，在错综复杂的管道网中穿行。身后的追兵似乎被岔路迷惑，声音渐远。几分钟后，他找到了第二个检修井，悄悄推开井盖（这个没锁），发现自己位于工厂另一个相对偏僻的角落，似乎是个废弃的仓库，堆满了锈蚀的机械零件。
暂时安全。秦阳靠在冰冷的金属架上，大口喘气。刚才的冒险举动成功制造了混乱，但肯定也彻底惊动了对方。必须趁对方还没完全反应过来，找到更有力的证据，或者……想办法救人？
就在他思考下一步时，耳朵里的微型接收器（连接面罩）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电流杂音，紧接着，一个断断续续的、压得极低的女声，用中文传入他耳中：
“……救……救我……我知道……知道他们的秘密……在……在主控台……底层密码……是……”
是柳如烟？！她醒了？还是被刚才的爆炸和混乱惊动了？她怎么会有通讯设备？是之前偷偷藏起来的？
秦阳心中一震，立刻低声道：“柳如烟？你在哪里？具体位置？”
“……地……下……b区……红色……箱子后面……有……有应急通道……密码是……”声音更加虚弱，断断续续，然后彻底被杂音淹没。
秦阳看向李灰发来的详细地图。b区……红色箱子……应急通道……他快速在地图上锁定了一个可能的位置——就在那“神性萃取仪”所在大厅的侧后方，有一个标注为“旧配电室”的房间，旁边确实有个小仓库，地图备注里有“红色消防箱”。
柳如烟说那里有应急通道？还知道主控台底层密码？这是她为了求生抛出的诱饵，还是真的？
时间紧迫，不容细想。对方现在肯定加强了戒备，但混乱刚过，或许还有机会。那个应急通道，可能是自己潜入和撤离的关键。
秦阳一咬牙，再次动身，如同幽灵般朝着地图上“旧配电室”的方向潜去。工厂的警报声已经响起，灯光大亮，巡逻的守卫明显增多。但他借着阴影和废弃设备的掩护，有惊无险地靠近了目标区域。
旧配电室的门虚掩着，里面一片黑暗。秦阳闪身而入，关上门。房间里堆满灰尘和杂物，角落里果然有一个醒目的红色消防箱。他小心挪开箱子，后面是墙壁。但用手仔细摸索，在墙脚一处不起眼的破损墙皮下，发现了一个伪装成普通电板、实则带有数字键盘的暗格！
柳如烟说的竟然是真的！秦阳输入柳如烟刚才断断续续报出的密码（他强行记下了几个数字，结合猜测）。
“嘀”一声轻响，暗格弹开，里面是一个向下的、仅容一人通过的狭窄金属楼梯，深不见底，有微弱的气流涌上。
应急通道！秦阳毫不犹豫，钻了进去，并将暗格轻轻合上。
楼梯盘旋向下，似乎通往更深的地下。秦阳心中忐忑，不知道这通道尽头是哪里，是否又是另一个陷阱。但开弓没有回头箭，他只能握紧手中的麻醉发射器，一步步向下走去。
通道并不长，约莫下了两层楼的高度，尽头是一扇厚重的、带有观察窗的金属气密门。透过观察窗，秦阳看到门后是一个相对较小的房间，摆满了各种电子设备和监控屏幕，看起来像个次级控制室或监控室。房间里没有人，但屏幕亮着，显示着工厂各处的监控画面，包括那个“神性萃取仪”大厅！大厅里一片狼藉，守卫正在四处搜查，威廉·k 脸色铁青地在对着通讯器怒吼，林薇则站在一旁，脸色更加苍白。而浸泡在容器中的柳如烟，似乎……手指微微动了一下？
她还活着！而且可能保持着一定的意识！
秦阳的目光快速扫过监控屏幕，最后定格在其中一个画面上——那是主控制台的近景，屏幕上正显示着复杂的进度条和数据流，其中一个分屏上，跳动着与秦阳脑海中【泰坦的低语】buff隐隐共鸣的奇特波形……以及一行清晰的小字：
“信标同步源锁定中……匹配度72%……对应游戏坐标：万神殿遗址，禁断回廊，阿玛列克之眼（次级共鸣点）……”
“现实坐标锚定进度：38%……稳定性：低……”
“警告：检测到未知秩序干扰……‘钥匙’波动异常活跃……”
秦阳的瞳孔骤然收缩！他们不仅在使用游戏里的“神性”，还在尝试利用游戏内的特定地点作为“信标”，在现实中锚定坐标！目标果然是打通更稳定的通道！而“钥匙”的波动异常……指的是自己吗？！
必须拿到这些数据！必须破坏他们的计划！
他的手，握向了气密门的把手。
（第一百五十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