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燃烧的麦田(1/2)

燃烧的麦田腾起滚滚黑烟,佐佐木雄二拖着阿诚爬回地道时,发现藤田的右耳正在流血——一块弹片削去了他半个耳垂。少年却像感觉不到疼似的,死死盯着雄二手里的手枪。

“给我。”阿诚突然说,“你们日本枪的声音特别。”

硝烟中传来德语咒骂声。那个叫威森的大胡子德国人正跪在弹坑边,徒手扒拉着破碎的医药箱。雄二猫腰冲过去时,看见他蓝眼睛里闪着泪光——不是为死去的中国伤员,而是为那箱被炸碎的药品。

“磺胺!”雄二用德语喊道,同时亮出那两根金条。威森沾满血的手顿了一下,突然扯开衬衫,露出绑在腰间的油纸包:“两百片,瑞士山德士的货。”他的德语带着浓重的巴伐利亚口音,“但要加价——现在整个华北就剩这些了。”

又一架敌机呼啸而过。雄二把金条和名片一起塞过去,威森却盯着名片上的血迹摇了摇头:“卡尔上周就被你们日本人砍头了。”他扯开油纸包,取出四分之一塞给雄二,“这些够二十人用,剩下的……”德国人突然用中文说,“我要换条命。”

阿诚不知何时出现在弹坑边缘,手里的手枪稳稳指着威森:“地道,只能带一个人。”

回程时他们多了个累赘。威森庞大的身躯在地道里卡了三次,每次都要雄二和藤田合力推拽。德国人沉重的呼吸声中,雄二听见他反复念叨着“天津德租界”和“领事馆文件”。

砖窑入口近在咫尺时,阿诚突然举手示意停下。少年像条猎犬般贴着潮湿的洞壁聆听,脸色越来越难看:“打起来了,不是枪声,是刀。”,

雄二这才注意到那诡异的金属碰撞声——不是战场上常见的杂乱枪响,而是有节奏的冷兵器交锋。他们钻出地道时,看见张团长正带着十几个大刀队员在砖窑前的空地厮杀,对手是同样数量的日本兵,双方默契地没有开枪,只有刀刃破空的尖啸。

“是剑道队的教官!”藤田惊呼。雄二认出了那些日本兵袖口的红布条——关东军特别剑道教导队,专门训练暗杀和夜战。

威森突然用德语骂了句脏话。顺着他惊恐的目光,雄二看见李先生被三个日本兵逼到了砖窑顶上,他的圆眼镜碎了一片,毛瑟手枪也不知所踪。张团长的大刀刚砍翻一个对手,自己后背也挨了一刀,血浸透了灰布军装。

阿诚的南部手枪突然开火,子弹却打在了砖窑烟囱上——他根本不会用日本枪。一个日本教官闻声转头,白手套上的军刀闪着寒光朝他们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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