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炼狱毒计(1)(1/2)

刺骨的寒风裹挟着沙尘和硝烟的焦糊味,猛烈地灌进摇摇欲坠的野战帐篷。佐佐木雄二蜷缩在角落一堆散发着霉味的干草上,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左腿的伤口不再是简单的疼痛,而是一种持续不断的、灼烧般的剧痛,仿佛有烧红的铁钎在里面搅动。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肋下的淤伤,带来阵阵闷痛。更可怕的是,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伤口周围皮肉的肿胀和发热,甚至能闻到一丝若有若无的、令人作呕的甜腥气味——那是感染化脓的征兆。

野战医院?这里不过是前线后方几公里处一片稍微避风的洼地,用几块破帆布和木棍勉强支撑起来的“庇护所”。所谓的“军医”,是个头发花白、眼神浑浊、手指颤抖的老军曹,他更像是个熟练的屠夫而非医生。药品?除了劣质的碘酒和早已过期的消炎粉,就只有堆在角落、散发着浓烈硫磺和血腥混合怪味的肮脏绷带。

帐篷里挤满了呻吟哭嚎的伤兵。断腿的、破腹的、脸被烧焦的……人间地狱的景象和气味冲击着感官。原田正一蹲在雄二身边,脸色比纸还白,眼神空洞,双手沾满了帮老军曹“打下手”时蹭上的血污和脓液,整个人处于一种麻木的呆滞状态。

“下一个!”老军曹沙哑的吼声盖过了伤兵的呻吟。两个担架兵粗暴地拖进来一个浑身是血、右臂被炸得只剩半截的年轻士兵。士兵已经陷入半昏迷,喉咙里发出嗬嗬的、不成调的嘶鸣。

老军曹看都没看,熟练地(或者说麻木地)拿起一把沾满血锈的大号铁钳,旁边一个面色惨白的卫生兵立刻将一瓶劣质清酒倒在伤口上。士兵发出非人的惨嚎,身体像离水的鱼一样疯狂扭动!老军曹眉头都没皱一下,用铁钳死死夹住断裂的骨头和撕裂的血管,另一只手拿起烧红的烙铁……

“滋啦——!”

一股皮肉焦糊的恶臭瞬间弥漫开来,盖过了硫磺和血腥!士兵的惨叫声戛然而止,彻底昏死过去。老军曹随手扔掉烙铁,用满是污垢的绷带胡乱缠住焦黑的断口,对担架兵挥挥手:“抬走!下一个!”

原田猛地捂住嘴,冲到帐篷角落剧烈地干呕起来,胆汁都吐了出来。雄二胃里也是一阵翻江倒海,他死死咬着牙关,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用更强烈的疼痛对抗着眼前的惨烈和自身伤口的灼痛。这就是诺门坎!朱可夫的钢铁洪流碾过后的真实景象!帝国的“勇士”们,像牲畜一样被处理着!

就在这时,帐篷门帘被猛地掀开!一个戴着眼镜、穿着相对整洁军医制服的中年人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两名神情冷峻的宪兵!帐篷里的嘈杂瞬间低了下去,连那个老军曹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计”,有些惶恐地站直了身体。

“谁是负责人?”中年军医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目光锐利地扫过帐篷内如同炼狱的景象,眉头紧锁。他的肩章显示是少尉军衔,胸前的徽记则表明他来自关东军防疫给水部!

防疫给水部?雄二的心猛地一沉!野田的毒计这么快就找上门了?

“报……报告长官!是我!军曹山本!”老军曹连忙立正,声音带着明显的紧张。

防疫少尉没有理会他,目光如鹰隼般扫视着伤兵,最后定格在雄二身上,更准确地说,是定格在雄二左腿伤口附近胡乱缠着的、浸透污血的绷带上。他迈步走了过来,蹲下身,动作专业而冷静。

“伤口感染。”防疫少尉的声音没有任何情绪,他示意身后的宪兵,“解开绷带。”

宪兵粗暴地扯开雄二腿上肮脏的绷带。暴露在空气中的伤口触目惊心!子弹擦伤的皮肉外翻,边缘肿胀发黑,中心黄白色的脓液不断渗出,散发出浓烈的腐败气味。周围的皮肤一片暗红,摸上去烫得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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