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装的像个演员(2/2)
他费力地挪到驾驶座一侧,开始用手和脚清理门边的积雪。这是一个极其消耗体力的过程,冰冷的雪冻得他手指发麻,汗水却从额头渗出,瞬间变得冰凉。他咬紧牙关,一点点地挖,终于清理出了一个能够打开车门的空间。
他拉开车门,钻进车内。车内温度比室外高不了多少,仪表盘上覆盖着一层白霜。他迅速行动起来,首先找到那根甩棍,确实甩棍在后,然后从后备箱(同样需要费力清理积雪才能打开)里翻出那件备用的旧外套、半箱已经冻成冰坨的瓶装水(瓶子大多变形了,但还没漏),以及储物盒里的几包独立包装的饼干和巧克力。他把这些物资迅速塞进一个原本放在车里的旧背包。
做完这一切,他并没有立刻离开。他坐在冰冷驾驶座上,喘着粗气,白色的哈气在车内弥漫。他透过结满冰花的车窗,望向自己居住的那栋楼。几个窗户后面,似乎有人影在晃动,隐约能看到有人在注视着他这边。
很好。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他故意在车里多待了几分钟,装作在翻找什么东西,最后才拿着那个看起来并不鼓囊的旧背包,一脸“失望”和“疲惫”地爬出车厢。他甚至故意在深雪里踉跄了一下,摔了一跤,弄得浑身是雪,显得更加狼狈。
他“艰难”地背着包,开始往回走。每一步都比来时更加沉重,不仅是体力消耗,更是心理上的表演。回到单元门口时,那几个还在讨论的男人看到他这副模样,有人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也没再多问什么。
陈默低着头,喘着粗气,一步一步地往上爬。在经过三四楼平台时,他再次感受到了那些目光。同情、怜悯、或许还有一丝庆幸——庆幸不是自己落到这般境地。那个妆容精致的女人瞥了他一眼,很快移开了目光,似乎不想跟这个“倒霉蛋”有任何关联。只有那个小女孩,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这个满身是雪的叔叔。
陈默没有停留,径直回到了顶楼自己的出租屋门前。他警惕地看了看四周,确认无人注意后,才迅速拿出钥匙打开门,闪身进去,立刻将门反锁,再次用旧衣服把门缝塞紧。
背靠着冰冷的房门,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心脏仍在剧烈跳动。室内的寒意依旧,但比起外面的风雪,这里仿佛成了一个安全的堡垒。
他脱下湿透的解放鞋和袜子,双脚已经冻得发红。他赶紧活动脚趾,促进血液循环。然后,他打开那个旧背包,清点这次的“收获”:甩棍一根、旧外套一件(虽然不厚,但多一层总是好的,或者可以作为交换物)。
冻成冰的瓶装水若干(虽然瓶子变形了,但融化后是重要的饮用水)。
饼干三包。
巧克力棒一根。
东西不多,但意义重大。这不仅补充了他的物资,更重要的是,他成功地在邻居面前塑造了一个“穷困潦倒、冒险外出却收获寥寥”的可怜虫形象。这能在一定程度上降低他成为潜在目标的概率。
他把甩棍拿出来,放在了顺手的位置。这在必要时,便是自保的武器。半米长的甩棍显然要比一根两块钱包邮的螺丝刀对人更具有威慑力。
做完这些,他感到一阵虚脱般的疲惫。但他不敢休息太久,寒冷不允许他长时间静止。他站起身,开始活动身体,同时大脑飞速运转。
下一步该怎么办?
这些物资,加上屋里的,最多能支撑他生存一个星期,如果极端节省,或许能撑十天。但这的前提是,寒冷不会加剧。
取暖是关键中的关键。茶几和杂志报纸作为燃料非常有限,他必须找到更多可燃物,或者更好的保温方法。
水的问题暂时可以通过融化积雪解决,但需要消耗宝贵的热量。
食物是长期挑战。
还有……那些邻居。那个小女孩和她精明的母亲,那些议论纷纷的居民,那个好心的保安……他们是一个不确定因素。是潜在的盟友,还是未来的威胁?
陈默走到被窗帘钉死的窗户边,撩开一角,望向窗外。天地间依旧是一片混沌的白色,雪花没有丝毫减弱的迹象。整个世界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寂静中隐藏着未知的危险。
他知道,这场生存游戏,才刚刚开始。他之前的准备和刚才的表演,只是为自己争取到了一点微不足道的先机。真正的考验,还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