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铸剑与暗影(2/2)

她的目光落在吕布棱角分明、充满男性气概的脸上,眼中流露出恰到好处的依赖与脆弱:“如今,哀家与辩儿,所能依靠的,唯有将军一人了。这满朝朱紫,竟无一个真心为汉室着想之人。”

吕布微微垂首,目光落在自己靴尖前三分之地,姿态无可挑剔。“太后言重了。臣蒙陛下、太后信重,敢不竭股肱之力,效忠贞之节?袁太傅等人,不过是囿于门户之见,不识时务罢了。些许风波,动摇不了根本。”

他的回答沉稳而克制,既表达了忠诚,也显露出对局势的清晰判断,更巧妙地将世家们的攻击归结为“门户之见”,轻描淡写。

何太后见他如此镇定,心中稍定,但那份想要更紧密捆绑住他的念头却愈发强烈。她需要更牢固的联盟,不仅仅是君臣,最好能带上些私人的、无法割舍的羁绊。

“将军……”她的声音更柔,几乎带着一丝气音,“这深宫重重,看似富贵已极,实则冰冷彻骨。先帝去后,哀家便如无根之萍,日夜惊惧。唯有见到将军,听闻将军的声音,方能感到一丝暖意,一丝……安全感。”

这话已近乎赤裸的暗示。她抬起眼,眸光流转,带着试探,也带着一丝孤注一掷的诱惑。她在赌,赌这个男人并非铁石心肠,赌他也有英雄难过美人关的弱点。

他抬起头,目光平静地迎向何太后,没有回避那灼热的视线,但眼中并无淫邪之意,只有一种深沉的了然和……怜悯?

吕布心中雪亮,没好气腹诽:“灵帝在时也没宠幸你多少啊,”但他的——硬了,“这该死色皮的吕布,条件反射这么强烈吗?我的灵魂还不能控制住兄弟的雄起。”

“太后,”他声音低沉而清晰,带着一种令人信服的力量,“宫闱之寒,臣或能体会一二。然臣之职责,在于外御强敌,内镇奸邪。臣愿做陛下、太后手中最锋利的剑,斩断一切荆棘。只要臣在一日,必保陛下与太后安享尊荣,无人可犯。”

他顿了顿,继续道:“至于朝堂非议,太后不必过于忧心。臣已有应对之策。查抄所得,足以支撑新军数年之用。此外,洛阳周边,尚有诸多不臣之辈,与朝中某些人暗通款曲,正好可借剿匪之名,既练兵,又获资财,更能斩断某些人的黑手。届时,他们自顾不暇,焉有余力再在朝堂之上烦太后?”

他没有接那情感的招,而是给出了实实在在的解决方案。这既表明了他的能力和价值,也委婉地划下了一条界限,他可以做最坚实的依靠,但关系,最好停留在君臣与合作者层面。

何太后看着他冷静而睿智的眼神,心中一时五味杂陈。有失望,有欣赏,更有一种奇异的安心。这个男人,比她想象的更加深沉,也更加可靠。他或许不会成为她的裙下之臣,但作为一个政治和军事上的盟友,无疑更为理想。

“有将军此言,哀家便放心了。”她收敛了那份刻意的柔弱,恢复了几分太后的威仪,“一切,便有劳将军了。”

“臣,定不负所托。”吕布躬身一礼,退出了偏殿。

走出宫门,夕阳已沉,洛阳城华灯初上。吕布深吸一口微凉的空气,眼神锐利。内部的斗争才刚刚开始,而他,已经布下了棋子。下一步,该让龙骧营的利刃,见见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