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攻伐兖州（2/2）

曹操胸口剧烈起伏，良久，才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就依奉孝！传令程昱，死守濮阳！告诉曹仁，立刻放弃济阴，向白马集结！令夏侯惇，不惜代价，摆脱张辽纠缠，退往燕县！再派人……去邺城！”

命令发出，但战场形势瞬息万变。曹仁反应迅速，果断放弃与马超、庞德的纠缠，率军急退。马超、庞德衔尾追击，斩获颇丰，但因吕布军令主要在于牵制，并未过分深入。夏侯惇在颍川则陷入苦战，张辽如附骨之疽，死死咬住，使其脱身艰难。

而此时的濮阳城下，战斗已进入白热化。

程昱确实不愧为曹操麾下干城，面对吕布亲率大军的猛攻，他将濮阳守军组织得井井有条，滚木礌石、热油金汁倾泻如雨，给攻城部队造成了不小伤亡。赵云率羽林军数次登城，均被悍不畏死的曹军士卒拼死击退。

吕布驻马城外，看着城头那杆“程”字旗，眼中寒光渐盛。他知道，曹操的援军正在集结，时间拖得越久，变数越大。

“传令，暂停攻城。” 吕布忽然下令。

众将愕然。吕布却对贾诩低语数句。贾诩点头，立刻安排下去。

当日下午，濮阳城头守军惊愕地发现，围城军队非但没有加紧进攻，反而向后稍退，空出了一片区域。更让他们心惊的是，一队队被绳索捆绑的曹军俘虏（来自顿丘、发干等地），被驱赶到城下空地上。其中，竟然还有部分从附近掳来的、未来得及撤入城中的曹军吏员家属！

城上守军，许多人的家小就在城中，看到城下那些熟悉的身影，顿时骚动起来。

吕布策马至阵前，运足中气，声音如同闷雷，滚滚传向城头：“程仲德！曹操已弃尔等如敝履，援军不至，尔等困守孤城，欲为曹氏陪葬乎？今陛下天兵在此，只诛首恶，胁从罔治。限尔等一个时辰内，开城投降。逾期不降，城破之时，玉石俱焚！城下这些曹军士卒、尔等同袍家小，便先从尔等眼前开始！”

攻城为下，攻心为上！以俘虏与家属为质，动摇守军意志！

程昱在城头听得目眦欲裂，厉声喝骂：“吕布！背主之贼，安敢行此卑劣之举！我濮阳将士，唯有死战报曹公，岂惧汝之威胁！” 他虽如此说，但身边将校士卒的脸色，却明显变得苍白犹豫。

一个时辰，在死寂与煎熬中缓慢流逝。城上守军看着城下哭泣的亲人同袍，又看看城外严阵以待、甲胄鲜明的朝廷大军，再想想据说已被“放弃”的处境，士气肉眼可见地滑落。

未到一个时辰，濮阳西门忽然发生骚动！一部分本就军心不稳的守军，在几个低级军官的带领下，竟然突然发难，砍杀了督战的程昱亲信，打开了城门！

“城门已开！随我杀！” 一直在阵前待命的赵云，眼中精光爆射，一马当先，率羽林精骑如狂风般卷向洞开的西门！

程昱得报，仰天长叹：“天不助曹公！” 知大势已去，在亲卫拼死护卫下，自东门溃围而出，仓皇南逃。

濮阳，这座兖州北部最重要的坚城，竟以这样一种充满戏剧性与心理压迫的方式，落入了吕布手中。东郡北部，至此基本易主。

消息传开，兖州震动，天下侧目。吕布东出第一击，便以精巧的谋略调配与狠辣的心理战术，狠狠撕开了曹操的防线，取得了战略性突破。中原大战的序幕，在濮阳城头的硝烟与血火中，骤然拉开至最激烈的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