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霍纳学院的第一课（2/2）

他站起身，声音提高了几分：“再说说‘公正’。魏特林箭士惩罚偷粮食的人，是公正；但如果那人是因为孩子快要饿死才偷窃，只惩罚不救助，就是僵化的公正。我们要的公正，是让强者不欺凌弱者，让弱者有尊严地活下去。”

他指着窗外正在互助搭建房屋的村民：“那是‘友善’——不是无底线的退让，而是让霍纳人拧成一股绳的根基；那是‘文明’——从以前的争抢资源，到现在的分工协作，这就是文明的进步。”

学生们听得入神，杨祀戎最后总结：“你们未来可能是工匠、农民、骑士，甚至管理者。记住，世界观决定你看世界的眼睛，人生观决定你走什么样的路，价值观决定你坚守什么、放弃什么。诚信、友善、公正、文明，不是挂在嘴边的口号，是让霍纳村能在这片土地上站稳脚跟的根本。”

下课铃声响起时，学生们簇拥着杨祀戎走出教室，身后传来阵阵真诚的道谢。刚走到学院门口，一道熟悉的身影倚在石柱上，金色的头发在阳光下格外醒目——凯撒抱着双臂，眼神里带着惯有的审视。

“你刚才讲的那些，很有意思。”凯撒迎上来，语气带着疑惑，“但我没听到逻辑学。为什么不教他们如何精准地推理、辨别谬误？”别想着糊弄我，我和你进行灵魂共鸣的时候，从你的脑海中了解到了这些。

杨祀戎脸上的笑容淡去，他示意凯撒随自己走到高地边缘，望着远处忙碌的村庄：“一分为二的辩证法，面对因果关系时可以进行诡辩，而不是坚持原则。况且学生们很多都不一定能够理解逻辑学。”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下来：“而且一旦传授逻辑学，历史和政治将不存在。因为里面充斥着大量的逻辑错误、偷换概念、因果关系混淆，而这对统治阶级非常的不利。”

“德国哲学家黑格尔说过：逻辑学是大众的武器，辩证法是权力的自保。”杨祀戎转头看向凯撒，眼神锐利而坦诚，“逻辑是一种基础工具，是现实世界背后本质的规律，教会人如何思考和表达。但现在，我们是统治阶级。”

“只有背叛阶级的个人，而没有背叛阶级的阶级。”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沧桑，“你与我有过灵魂共鸣，应该清楚，我来自的那个世界有着各种各样的思想。这些年我体会过太多，最清楚理想的乌托邦永远只能存在于美好的故事中——故事之所以是故事，就是因为它不可能实现。”

他抬手拂过身边的野草，语气沉重却坚定：“这才是真实的世界，美丽而又残酷。想要在这个世界中成为伟大的统治者、人人歌颂的明君，就必须这样做。伟大和明君是统治者的面子，而里子，必然充满了权谋和算计。最终目的，都是巩固统治。现在你明白了吗？”

凯撒皱着眉，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剑柄，沉默了许久。风掠过高地，带来学院里学生们的读书声，他终于缓缓点头，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奈：“现在，我大概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