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拖延时间（2/2）
他握紧了手中的宝剑，剑刃在烛火下闪烁着决绝的光芒，目光如寒星般坚定：“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战场被血色与圣光撕裂成两半。亚克矿洞外的荒原上，铅灰色的云层低悬，风卷着矿尘与血腥气呼啸而过，刮过奴隶们嶙峋的骨节与骑士铠甲的棱角，发出呜咽般的声响。没有了领主布雷德利的统御，那些原本仗着权势作威作福的士兵与监工，此刻虽成了群龙无首的乱军，却仍被贪婪与恐惧裹挟——他们深知一旦战败，等待自己的将是奴隶们积压数年的报复，于是红着眼死战不降，刀剑挥舞间尽是困兽犹斗的疯狂。
查克的骑士护卫队如一道圣光洪流，冲在最前方。他身着银白铠甲，铠甲接缝处还沾着矿洞的黑泥，却丝毫不减神圣符文的光芒——那些镌刻在胸甲与肩甲上的纹路，在他低沉的祈祷声中亮起暖金色的光晕，如同破晓时分的第一缕阳光。查克一手捧着镶嵌蓝宝石的圣典，书页在风中自动翻飞，一手紧握淬炼过圣光的宝剑，剑柄上缠绕的白色亚麻布早已被汗水浸透。“以自由之名，奉圣光之谕——赐福·无畏！”他高声吟唱祷言，声音穿透厮杀的轰鸣，一道柔和却极具穿透力的赐福之光从圣典中倾泻而出，如流水般漫过身边的起义者：骑士们的剑锋泛起更炽烈的光芒，连锈迹斑斑的剑刃都似被净化；奴隶们疲惫的身躯涌上不竭的力量，干裂的嘴唇溢出微弱的喘息，却眼神发亮。查克挥剑横扫，圣光裹挟着锐锋，一剑便劈开两名士兵的铠甲，温热的鲜血溅在他洁白的披风上，晕开一朵朵暗红的花，却更衬得他眼底的坚定。他踏过满地残肢，圣典翻到某一页时，指尖划过“不可为恶所胜”的经文，下一秒便侧身避开一名监工刺来的长矛，宝剑顺势刺穿对方的胸腔，拔出时带出一串血珠，落在焦黑的土地上，瞬间被尘土吸干。
另一侧，魏特林的神箭营如鬼魅般穿梭在战场边缘的矮树丛与嶙峋岩石后。他身着便于行动的深色劲装，袖口与裤脚用麻绳束紧，背后的箭囊里插满了羽箭，箭羽是染过松油的黑色鸦羽，箭簇则磨得寒光凛冽。魏特林的脸颊上划着一道浅浅的刀疤，是早年反抗监工时留下的印记，此刻在汗水的冲刷下更显狰狞。他半跪在地，左手托弓，右手搭箭，食指与中指扣住箭羽，瞳孔收缩如鹰隼，锁定百米外一名挥舞皮鞭的监工——那监工正抽打着一名倒地的奴隶，皮鞭落下的地方，奴隶的脊背瞬间绽开一道血痕。“咻——”破空声清脆利落，箭矢带着风的尖啸，精准穿透监工的咽喉，箭簇从后颈穿出，带出一团暗红的血雾。那监工甚至没来得及惨叫，双眼圆睁着轰然倒地，皮鞭还紧紧攥在手中。魏特林足尖一点地面，疾风步发动的瞬间，身形化作一道模糊的残影，脚下的尘土被气流卷起，形成一小团旋转的沙雾。他在战场中快速闪现，避开冲锋士兵的剑锋时，衣袂扫过对方的脸颊，留下一道浅浅的划痕；又在另一处岩石后骤然停驻，长弓再次拉满，弓弦发出“嗡”的低鸣。“箭雨·破阵！”他低喝一声，手腕急抖，数十支箭矢同时离弦，在空中编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死亡之网——箭矢划破空气的声响交织成一片，如同无数只黄蜂振翅，朝着冲锋在前的士兵与监工倾泻而下。惨叫声此起彼伏，箭矢穿透皮肉的闷响不绝于耳：有的箭射穿了士兵的膝盖，让他们跪倒在地，随即被后续的起义者踩成肉泥；有的箭正中监工的眼眶，带着脑浆穿出；还有的箭斜插在土地上，形成一道尖锐的屏障，阻挡了敌人的退路。成片的敌人应声倒地，鲜血浸透了脚下的泥土，原本冲锋的势头被瞬间遏制，地面上很快堆起一层尸体，像是一片扭曲的黑色礁石。
亚克矿洞起义的奴隶们则是最汹涌的浪潮。他们大多衣衫褴褛，麻布衣服上布满破洞，露出的皮肤上布满鞭痕、烫伤与矿洞坍塌留下的疤痕，有的奴隶甚至光着脚，脚掌被碎石与锋利的金属碎片划破，留下一串血脚印。他们手中没有精良的武器，便紧握平日里挖矿的铁镐、铁锤——铁镐的木柄早已被磨得光滑，镐头沾着矿粉与干涸的血渍；或是从地上抱起磨盘大的石头，石头上还粘着苔藓与泥土。“为了自由！为了死去的同胞！”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紧接着便是震天动地的呐喊，这呐喊里没有华丽的辞藻，只有积压了数年的仇恨与对自由的渴望，嘶哑却极具穿透力。一名断了小指的中年奴隶，左手空荡荡的袖管被麻绳系在腰间，右手挥舞着沉重的铁镐，狠狠砸在一名士兵的头盔上——“哐当”一声脆响，头盔凹陷下去，士兵的眼球从眼窝中挤出，当场毙命。他喘着粗气，嘴角裂开一道血口，却咧开嘴笑了，露出一口黄牙，随即又转向下一个目标。另一名年轻奴隶，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脸上还带着稚气，却抱着一块比他半个人还大的石头，朝着曾经肆意鞭打他的监工扑去。那监工挥刀砍中了他的肩膀，鲜血瞬间涌出，染红了他单薄的衣衫，但他死死抱住石头，用尽全身力气砸向监工的头颅——“嘭！嘭！嘭！”每一下都伴随着骨头碎裂的声响，直到监工的脑袋变成一滩模糊的血肉，他才松开手，瘫坐在地上，肩膀的伤口还在流血，却望着天空露出了解脱的笑容。他们前赴后继，用最原始、最决绝的方式冲向敌人，哪怕被刀剑划伤，哪怕被箭矢射中，也绝不后退——因为他们知道，身后是黑暗潮湿的矿洞，是锁链与皮鞭，是曾经的牢笼；而前方，哪怕是死亡，也比苟延残喘的奴役更有尊严。
三方力量如同三把利刃，从不同方向夹击。查克的圣光净化着战场的邪恶，骑士们的剑锋所向披靡；魏特林的箭雨收割着敌人的生命，神箭营的士兵们配合默契，交替掩护射击；奴隶们的呐喊震彻天地，用血肉之躯铺就着解放之路。原本嚣张的士兵与监工节节败退，退到一处废弃的矿车旁，却仍在做困兽之斗——一名监工点燃了矿车里残留的煤油，火焰瞬间窜起，试图阻挡起义者的进攻，却被魏特林一箭射穿胸膛，倒在火中，发出凄厉的惨叫，很快被火焰吞噬。战场之上，血色弥漫，呐喊与兵刃交击声震彻天地，残肢与武器散落各处，矿尘与烟雾混合在一起，让整个荒原都笼罩在一片昏暗的血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