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决战前夜（1/2）

浩然书院的藏书阁里，众人彻夜无眠。

檐角铜铃被文气缠绕，形成一个半透明的光茧，每一次轻颤都抖落细碎的金芒，落在院中那株千年古柏上，柏叶瞬间浮出“仁、义、礼”三字文符，符文中裹着的地脉气顺着枝干往下淌，在青石板上凝成一道淡金的溪流，溪流里游动着无数道细小的剑仙符文。

白日里，孔长庚引动文心剑时，残留在地脉里的剑仙残气，此刻正与书院的文魂产生共鸣。

藏书阁内，九根刻满大儒手稿的楠木柱泛着暖玉般的光泽，柱顶悬着的琉璃灯却不再是寻常灯火，而是被地脉气点燃的“文心焰”，火焰呈淡青色，焰心处浮出细小的书页虚影，孔长庚正一页页翻动着记载血魔的古籍。

李若尘站在阁中央的玉案前，浑身散发着温柔的气息，气息扫过案上的《华山玉碑拓片》时，拓片上“剑在己心，不在境界”八字突然亮起，淡青光纹飘向上方，凝成一道半寸长的斩岳剑虚影，虚影的剑穗是淡青的流光，剑脊上的纹路与李若尘周身的剑仙境气劲完全重合，连空气都跟着微微颤动。

“青玄已吸收萧战的裂穹刀煞气与巫婆婆的万毒本源。”

耶律洪坐在左侧的紫檀椅上，镇北枪斜倚在椅边，枪杆上的“剑仙？或可一战”六字泛着微弱的金芒，枪尖沾着的黑红血魔残气还在缓缓蠕动，却被枪杆里的北境寒气冻成细小的冰晶。

“他现在半仙半魔，既能引剑仙残气凝盾，又能操控血魔链噬魂，我与他交手时，连镇北枪的狼图腾都被他的血魔印压制。”

他抬手掀开玄铁铠甲的左肩，露出底下泛着黑红的伤口，伤口周围的皮肉下，无数道细小的血魔纹路正在缓慢蠕动，像有无数条黑蛇在皮下穿行。

“这是他的血魔引纹，沾到就会顺着经脉往丹田钻，若不是孔院长的文气护脉，我现在已成他的‘力量容器’。”

孔长庚握着文心剑站在右侧，剑身上的大儒虚影尽数苏醒，有的身着粗布儒衫低头研墨，有的手持竹简轻声诵读，淡金的文气从剑身上涌出，在耶律洪的伤口上方凝成一道“礼”字文符，符文中的地脉气缓缓渗入伤口，将那些血魔纹路暂时冻结。

孔长庚说道：

“青玄的目标是若尘的剑仙境之力，他要借若尘的内力，彻底唤醒华山鸿沟的血魔本源。”

文心剑突然轻轻颤动，剑刃上的“舍生取义”四字泛出极盛的光。

孔长庚接着说道：

“他用三千年的时间布下的局，就是要让若尘成为‘解封钥匙’，若若尘独自前往，正好中了他的计，他要的不仅是血魔复苏，还要在若尘最虚弱时，吞噬他的内力，成为真正的‘剑仙’。”

苏清寒站在李若尘身侧，寒月剑斜挎在腰间，剑刃上的冰蓝辉光与李若尘的剑仙境气劲交织，在两人周身凝成一道半透明的冰茧，冰茧上的菱形冰晶突然睁开“冰蝶之眼”，每只眼睛都射出一道细冰劲，冰劲落在玉案上，瞬间冻结出一张华山地形图，图上的鸿沟处泛着黑红的光。

苏清寒说道：

“我与若尘同去，我的冰劲能冻住血魔链，还能帮他稳住剑心。”

黄莺儿的伪臂突然绷紧，淡绿的藤蔓从袖中钻出，藤尖缠着半片血魔花花瓣，花瓣上的淡红光纹与玉案上的拓片产生共鸣。

黄莺儿说道：

“我也去，我改良的解蛊蛊虫能啃食血魔残气，之前在陨星古阵，就是这些蛊虫帮若尘破了血魔母蛊，青玄的血魔印虽强，却怕我的幽冥藤，藤尖的花苞能吸收他的血魔气。”

楚幺幺躲在黄莺儿身后，双手紧紧攥着腰间的毒囊，囊里的“迷蝶蛊”正在振翅，淡绿的毒雾从囊口溢出，在她身前凝成一只半透明的毒蝶。

“我、我也能帮上忙，我的毒蝶能测出青玄的血魔陷阱，之前在万毒谷，就是毒蝶帮我避开了巫婆婆的五毒缠丝阵……，若尘哥哥，你别一个人去。”

李若尘低头看着空中的斩岳虚影，剑刃上的淡青光纹突然变得极盛，将整个藏书阁都照得如同白昼。

他抬手握住剑柄，剑仙境的气劲从周身涌出，淡青的光粒像被揉碎的星河，在空中缓缓流转，每一粒光粒都裹着极细的流云纹，落在耶律洪的伤口上时，那些冻结的血魔纹路瞬间被净化，化作白色的雾；

落在苏清寒的冰茧上时，冰蝶的翅膀变得更凝实，泛着金青交织的光。

“你们不能去。”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剑仙境的威压，让藏书阁的楠木柱都跟着微微颤动。

“青玄要的是我，若你们跟着，他会用你们要挟我，他连王元宝的残魂都能操控，若抓了清寒或幺幺，我会分心。”

“分心？”

耶律洪猛地站起身，镇北枪突然爆发出一道金芒，枪杆上的狼图腾符文尽数亮起，顺着枪尖往上窜，在半空凝成一头丈高的冰狼虚影，冰狼的毛发由北境寒气凝成，每一根毛都泛着刺骨的寒气，狼眼是幽蓝的冰晶，张开嘴时，喷出的寒气让周围的文心焰都微微黯淡。

“北境儿郎从无‘独自赴险’的道理，当年我守雁门关，若不是朔风二十八骑跟着，我早成了异族的刀下魂，若尘，你剑仙境又如何？青玄半仙半魔，你一个人扛不住的。”

孔长庚的文心剑也突然横在李若尘身前，大儒虚影齐齐挡在他面前，淡金的文符组成“仁”字光盾，光盾上的字句从《礼记》变成《论语》。

“‘仁者爱人’，守护从不是独战，当年开天剑仙封魔，若不是有三位弟子相助，也无法布下四象锁魔阵，若尘，你太执着于‘独自承担’，却忘了身边人的力量，我们不是你的累赘，是能与你并肩的朋友。”

苏清寒的寒月剑突然出鞘，冰蓝辉光如瀑布般倾泻，她足尖点地，身形如一道冷冽的冰影，在李若尘身前划出三道圆弧，冰劲落在地上，瞬间冻结出三道丈宽的冰沟，冰沟里突然升起冰墙，冰墙上的菱形冰晶像会呼吸的鳞片，每一次收缩都喷出细小的冰雾，冰雾与李若尘的剑仙境气劲交织，形成一道半透明的冰雷光网。

苏清寒说道：

“我不管青玄要什么，我只知道，你不能一个人去，当年在落霞谷，是你替我挡了黑风寨的刀；在陨冰河，是你用剑心之力帮我稳住冰劲，这次，该我护你了。”

黄莺儿的伪臂突然暴涨，淡绿的藤蔓在空中疯长，藤尖缠着无数道解蛊蛊虫，像萤火虫般扑向李若尘的玄铁剑，蛊虫落在剑刃上，开始疯狂啃食上面的血魔残气，每啃食一口，藤蔓上就开出一朵淡绿的花苞，花苞炸开时，不是毒雾，而是无数道细小的藤丝，藤丝在空中凝成半透明的月轮，月轮旋转时，将周围的文气都吸了过来。

“若尘，你忘了我们在西域戈壁的约定？我们要一起去华山，一起揭开剑仙境的秘密，黄莺儿从不是只会躲在别人身后的人，我的蛊虫，能帮你挡住青玄的血魔气息。”

楚幺幺也鼓起勇气，将腰间的毒囊往空中一抛，囊口炸开的瞬间，无数道淡绿的毒蝶从囊里飞出，毒蝶在空中盘旋三圈后，竟顺着李若尘的剑仙境气劲往上爬，在他肩头凝成一道半透明的毒蝶护盾。

“若尘哥哥，我的毒蝶能测出青玄的血魔陷阱，还能帮你解毒，巫婆婆的毒我都能解，青玄的血魔气我也能对付，你别丢下我……”

李若尘看着眼前的众人，斩岳虚影突然剧烈颤动，剑身上的开天剑仙残魂虚影缓缓浮现，虚影身着素白剑袍，手持斩岳剑，对着他轻轻摇头，像是在劝他不要固执。

可他知道，青玄的血魔印能操控怨魂，能同化他人内力，若众人跟着，一旦被青玄抓住，他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剑仙境虽强，却也怕“羁绊”成为软肋。

“对不起。”

他突然将手指向地上一指，剑仙境的气劲从身上暴涨出来，淡青的光带从他周身涌出，对着众人的方向扩散。

“我必须一个人去。”

光带触到耶律洪的冰狼虚影时，冰狼的毛发瞬间被净化，狼眼的冰晶化作白色的雾，镇北枪上的金芒也黯淡了几分；

触到孔长庚的“仁”字光盾时，光盾上的文符开始闪烁，却没有破碎，反而被光带中的剑仙残气染上一层淡青；

触到苏清寒的冰墙时，冰墙上的冰蝶纷纷振翅，与光带中的光粒交织成半透明的光网；

触到黄莺儿的藤蔓时，藤尖的花苞泛出淡青的光，解蛊蛊虫们欢快地振翅；

触到楚幺幺的毒蝶时，毒蝶的翅膀上浮现出剑仙符文，变得更凝实。

这不是攻击，而是“压制”。

李若尘用剑仙境的力量，轻轻挡住了众人的阻拦，却没有伤害他们分毫。

“若尘……”

苏清寒的冰墙突然布满裂纹，她纵身扑向李若尘，冰劲在身前凝成一道冰蝶护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