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遭遇亡灵巫师，诅咒骨矛阴毒险（1/2）

风在耳边呼啸，却不再是永冻深渊那冻结灵魂的酷寒，而是带着焦土与血腥气息的燥热。

杨戬驾驭风火轮，将速度提升到极致。金红色的流光如同逆飞的流星，划破被战火与死亡能量污染的天空。下方的大地，景象触目惊心。

离开骸骨沼泽不过数十里，战争的痕迹便开始密集呈现。

焦黑的土地，断裂的兵器，破碎的铠甲，以及……来不及收敛的、已经开始腐烂的尸体。有人类的，有兽人的，更多是身着教廷制式盔甲的圣骑士和穿着简陋皮甲、皮肤呈现暗红或灰绿色的深渊仆从军。这些尸体以各种扭曲的姿态倒伏在荒野上，有些纠缠在一起，保持着死前互相撕咬的姿势，显然爆发过激烈的遭遇战。

越往东南方向，战况的惨烈程度越是攀升。偶尔能看到小股部队交战后留下的“真空地带”——方圆数百丈内寸草不生，地面如同被犁过，布满坑洞和焦痕，中央散落着更加密集的残骸。有些地方，甚至能看到小型的、临时搭建的防御工事残垣，以及被摧毁的简易投石机或弩车。

“打得好凶……”悟空抓着杨戬的手臂，低头俯瞰，金眸中倒映着下方的修罗景象，眉头紧锁，“这些穿白袍子的和红皮黑皮的，不是一伙的吗？怎么自己先打起来了？”

“教廷与深渊是死敌，即便暂时‘默契’围攻真君府，私下里的摩擦和互相下黑手也不会少。”杨戬沉声道，天眼金光不断扫视前方和下方，警惕着可能的埋伏或侦察，“他们彼此提防，互相消耗，对我们而言，未必是坏事。至少，分散了他们的兵力。”

话虽如此，他心中的焦虑却丝毫未减。从这些战场的规模和惨烈程度看，教廷和深渊投入此区域的兵力，远超预期。而真君府，就像怒海中的孤岛，承受着来自两个方向的巨浪拍击。艾伦的阵法，璃的龙族力量，矮人和精灵的协助，汤姆他们悍不畏死的抵抗……能撑多久？

怀中的哪吒似乎感觉到了爹爹的不安，小手轻轻拍了拍杨戬的胸口，小脸努力做出一个“我很好”的表情：“爹爹不急，吒吒和悟空哥哥，还有爹爹，回去把坏蛋都打跑！”

杨戬低头，看着儿子苍白却坚定的小脸，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点点头：“嗯，我们一起。”

又飞了约莫半个时辰，前方地形开始变化。平坦的焦土荒野逐渐被起伏的丘陵取代，丘陵上覆盖着稀稀拉拉的、呈现病态暗红色的枯树。空气中弥漫的死亡能量和血腥气更加浓郁，甚至隐隐形成了一层淡红色的薄雾，遮蔽视线，干扰感知。

“这地方……”杨戬眉头微蹙。天眼的视觉中，这片丘陵地带的能量场异常紊乱，死气、怨念、血气，还有一丝极其隐晦、却让他本能警惕的阴冷邪恶气息，如同无数条毒蛇，潜藏在红雾和丘陵的阴影之中。

“爹，下面有东西。”悟空忽然低声道，火眼金睛的本能让他察觉到了异常。他指着左前方一座较为高大的丘陵，“那片影子……动得不自然。”

杨戬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那座丘陵向阳的坡面上，散落着一些巨大岩石的阴影。在淡红色雾气的掩映下，阴影似乎确实在极其缓慢地、如同呼吸般微微蠕动。不是风吹动的错觉，而是阴影本身在“活”动。

“降落，小心。”杨戬当机立断，操控风火轮降低高度，落在一处相对平缓的、背阴的洼地中。洼地中央有一小片干涸龟裂的泥潭，边缘长着些枯黄的苔藓。

刚一落地，一股更加阴冷、带着腐朽气息的微风，便从丘陵深处吹来，卷起地上的红色尘土，发出“呜呜”的怪响，如同无数冤魂在哭泣。

“吒吒，灵珠收敛气息，不要外放。”杨戬叮嘱道。灵珠的纯净生机在这种死地如同黑夜中的明灯，容易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哪吒乖巧点头，头顶灵珠光芒内敛，只维持着最基本的护体青光。

杨戬将青萍剑握在手中，并未出鞘。他带着悟空和哪吒，借助丘陵和巨石的阴影，悄无声息地向着那座可疑的丘陵摸去。天眼金光如扫描般，一寸寸探查着前方的地面、岩石、甚至空气。

随着靠近，那股阴冷邪恶的气息越发清晰。同时，空气中开始弥漫起一股淡淡的、甜腻中带着腐败的古怪气味，像是某种陈年的香料混合了尸体腐烂的味道。

“是亡灵法术常用的‘安魂香’变种，用来掩盖亡灵气息和安抚躁动的亡魂。”杨戬以神念传音，“小心，这里有亡灵巫师活动，而且水准不低。”

丘陵越来越近，那些“蠕动”的阴影也看得更加清楚。那根本不是岩石的影子，而是一团团如同有生命的、粘稠的黑暗！它们依附在岩石表面，缓缓流淌，将岩石本身都腐蚀出坑坑洼洼的痕迹。偶尔，黑暗中会浮现出一张张扭曲痛苦的人脸虚影，无声地张嘴嘶吼，随即又被黑暗吞没。

“影魔仆从……”杨戬认出了这些东西。这是高阶亡灵巫师常用的一种护卫和警戒手段，以活物的影子或负面情绪为材料炼制的低等魔物，没有太强的攻击力，但感知敏锐，且被摧毁时会发出强烈的灵魂尖啸，向主人示警。

想要无声无息地通过这片区域，几乎不可能。

就在杨戬思考是强行突破还是绕路时——

“咻！”

一声极其轻微、几乎被风声掩盖的破空声，从左前方一块巨石的缝隙中传来！

不是箭矢，也不是魔法飞弹。

那是一根长约两尺、通体灰白、仿佛由某种生物的脊椎骨打磨而成的“骨矛”！骨矛尖端泛着幽绿色的磷光，矛身刻满了细密的、扭曲的暗红色符文，散发出一种令人作呕的阴冷、腐朽、虚弱的气息，隔着老远就让杨戬的皮肤传来一阵冰寒刺麻的感觉！

诅咒骨矛！

而且是品质极高、附带多重恶毒诅咒的骨矛！这一矛若是命中，即便以杨戬如今的修为，恐怕也要被“衰老”、“虚弱”、“腐化”、“灵魂撕裂”等数种诅咒缠身，战力大损！

更可怕的是，这骨矛的射击时机和角度极其刁钻！恰好选在杨戬三人被几块巨石阴影遮挡、视线和感知都受到干扰的瞬间！发射者显然是个老练的猎手，耐心等待着最佳的偷袭时机！

若是之前的杨戬，即便天眼能够预警，仓促之间也未必能完全避开这阴毒的一击。

但此刻——

眉心天眼甚至没有传来预警的刺痛。

因为在骨矛刚刚脱离发射点、甚至尚未完全穿出巨石缝隙的刹那，【洞察】神文的力量，已经将那细微的能量波动、弹道轨迹、乃至骨矛上蕴含的诅咒种类和强度，如同掌上观纹般，清晰无比地“映照”在杨戬的识海之中！

他甚至“看”到了发射者——一个躲在巨石后方阴影里、披着破烂黑袍、身形佝偻、手持一柄镶嵌着骷髅头的骨杖的干瘦身影！那身影眼眶中燃烧着两团冰冷的幽绿魂火，正带着残忍和期待，盯着骨矛射出的方向！

“左边，巨石后，亡灵巫师。”杨戬的神念几乎在瞬间传入悟空和哪吒的脑海。

而他自己的身体，在骨矛临体前的刹那，做出了一种违背常理的、如同柳絮般轻柔的诡异摆动！

没有大幅度的闪躲，只是肩膀微沉，脖颈侧偏，整个上半身以毫厘之差，与那根激射而来的诅咒骨矛，擦身而过！

骨矛带起的阴风，吹动了他鬓角的发丝。矛尖那幽绿的磷光，几乎映亮了他的侧脸。那附带的、足以让圣阶强者都毛骨悚然的诅咒气息，如同毒蛇的信子，舔舐过他的护体法力，却无法真正侵入分毫——【净化】神文的微光在体表一闪而逝。

骨矛擦着杨戬的衣角，“噗”地一声，深深没入后方另一块岩石之中。坚硬的岩石如同豆腐般被刺穿，矛身没入大半。紧接着，岩石被刺中的部位，迅速变得灰败、酥脆，以矛尖为中心，蔓延开一圈圈如同蛛网般的黑色裂纹，裂纹中渗出腥臭的黑色液体。短短两息，那块足有磨盘大小的岩石，便“哗啦”一声，坍塌成了一堆散发着恶臭的黑色砂砾！

好阴毒的诅咒！好霸道的腐蚀力！

“咦？”

巨石后方，传来一声带着明显惊疑的轻呼。显然，那亡灵巫师没料到，自己精心准备、志在必得的偷袭，竟然被对方以如此轻描淡写的方式躲过。

偷袭失败，亡灵巫师也不再隐藏。

“桀桀桀……有点意思。”沙哑干涩如同骨头摩擦的笑声响起。那个佝偻的黑袍身影，拄着骷髅骨杖，缓缓从巨石后走了出来。

它确实是一个亡灵巫师，或者说，是一具保存相对完好的巫妖。它的皮肉紧贴在骨架上，呈现出风干腊肉般的暗褐色，眼眶中是两团跳跃的幽绿魂火。身上披着的黑袍破破烂烂，却散发出浓郁的黑暗魔力。手中那柄骷髅骨杖顶端的骷髅头，眼窝中同样燃烧着绿火，下颌开合，发出“咔哒咔哒”的怪响。

它打量着杨戬三人，尤其是在杨戬手中的青萍剑和哪吒头顶的灵珠上停留了片刻，幽绿的魂火中闪过一丝贪婪。

“一个东方修士，一个斗战灵猴，还有一个……嗯？好纯净的生命本源！”巫妖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不错的祭品！尤其是那个小子，他的灵魂和那枚宝珠，足以让我的‘魂匣’品质提升一个层次！还有那把剑……气息古老而锋利，是绝佳的法杖材料！”

它伸出枯爪般的手指，指了指杨戬：“献上你的剑和那个孩子，我可以让你们死得痛快点，并把你们的骸骨炼制成不错的骷髅战士。反抗的话……我会抽出你们的灵魂，放在魂火上灼烧百年，让你们体会什么叫真正的痛苦。”

面对巫妖的威胁和贪婪的目光，杨戬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只是眼神更冷了几分。

悟空则直接嗤笑出声：“老僵尸，口气不小啊！就你这副风吹就倒的骨头架子，也敢打俺老孙弟弟的主意？信不信俺一棍子把你敲成骨头渣子，再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

哪吒更是气鼓鼓地瞪着巫妖，小拳头攥得紧紧的：“坏蛋！想抓吒吒！爹爹，揍他！”

杨戬没有理会巫妖的叫嚣，天眼金光扫过周围。除了这个现身的巫妖，阴影中至少还潜伏着三具气息不弱的“骸骨守卫”，以及更多的、蠢蠢欲动的影魔仆从。这巫妖敢现身，必然有所倚仗。

“一个圣阶初期（勉强）的巫妖，加上几个武宗级别的骸骨守卫……”杨戬心中快速评估，“速战速决，不能让它召唤更多亡灵或者释放大范围诅咒。”

他给悟空和哪吒递了个眼色。

悟空会意，金箍棒悄然握紧，体内斗战之气开始无声凝聚。

哪吒则悄悄后退半步，小手藏在身后，灵珠的青光在手心微微流转。

“看来，你们是选择最痛苦的那条路了。”巫妖见三人没有屈服的意思，幽绿魂火跳动，发出残忍的笑声，“也好，我就喜欢有骨气的祭品，折磨起来才够劲儿！”

它猛地举起骷髅骨杖，杖头骷髅眼中绿火大盛！

“苏醒吧！我的仆从！”

“阴影吞噬他们！”

随着它沙哑的吟唱，周围那些依附在岩石上的影魔仆从，瞬间如同沸腾的沥青般涌动起来，化作数十条漆黑的、布满痛苦人脸虚影的触手，从四面八方朝着杨戬三人缠绕、抽打而来！触手所过之处，连光线都被吞噬，空气发出被腐蚀的“滋滋”声响！

与此同时，阴影中那三具一直潜伏的“骸骨守卫”也猛然跃出！它们身高接近一丈，骨骼粗壮如铁，通体呈现暗银色，显然是经过特殊炼制。一具手持巨大的骨盾和骨刀，一具握着白骨长弓，箭矢上缠绕着黑色死气，最后一具则双手各持一柄弯曲的骨镰，动作迅捷如风，呈品字形包抄而来！

巫妖自己则开始快速吟唱一段更加冗长、邪恶的咒文，骨杖顶端的骷髅头张开嘴，浓郁的死亡能量开始汇聚，显然在准备一个强大的亡灵法术或诅咒。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围攻，杨戬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