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血族之力（1/2）

罗伊的手指深深陷入椅子的扶手中，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他没有告诉米拉娜，也是他着急离开城墙的原因，此刻的他眼前仍然是一片血红，耳边不断回荡着哀嚎声，一股诡异的力量在他的体内沸腾，好像千万只蚂蚁在他的血管中游走，不断啃食着他的骨髓。

小蝙蝠适时地飞了进来，摇身一变变成了巴托丽的模样，她关切地扑到罗伊身上，探查着他体内的状况，“深呼吸，专注于你的心跳。”

罗伊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喉头弥漫着铁锈般的血腥气。他强打精神跟随巴托丽的指引吸气、屏息、呼气。

“你使用的是血族的禁咒猩红誓约，即使达到了公爵的实力第一次使用也会出现无法掌控的情况，”巴托丽缓缓走到罗伊的身后，她的声音直接传入罗伊迷雾般的意识，冰冷的指尖轻抚上他的太阳穴，“血族的力量来自血液，而人类身体中的血液听从着心脏的指挥。”

罗伊渐渐找到了节奏，他不断吐纳，渐渐地，那些在他体内横冲直撞的狂暴能量开始平息，重新汇入他的丹田处，而他也发现，自己的丹田中的能量更加充盈凝实了。

“好多了吗？”巴托丽长舒一口气，红唇轻启，“猩红誓约是血族的高阶禁咒，即使亲王级别的血族也不敢轻易使用，您比我想象的更有天赋，即使是公爵的实力强行使用也极有可能遭到反噬，血枯而亡。”

罗伊缓缓地抬起沉重的眼皮，意识逐渐变得清晰。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的精神力又有了显着的提升，仅凭一个念头，他便能感知到房间的每一个角落，甚至不用眼睛都能“看”到巴托丽那张精致的脸庞上隐藏的一丝担忧。

这种提升仿佛在他的灵魂装上了敏锐的触角一般，让他对自身的一切都有了更深层次的感知，丹田处那个旋涡旋转的速度也似乎更加快了，原本每次将斗气和魔力转换还需要费神引导，现在仿佛能心随意动般。

罗伊的心中一阵惊喜，这意外的收获让他原本疲惫的身体仿佛注入了一些活力，再度睁开眼，对上了巴托丽那关切的目光。

“没事了。”他轻轻摇了摇头，缓缓开口，声音却沙哑得不像他自己，“现在外面怎么样？”

“已经结束了，米拉娜完全控制住了局面，”巴托丽走向另一侧的桌子，端起一杯暗红色的液体回到了罗伊的身边，“除了已经被你转化为眷属的二百多人，其余的已经回到驻地了，至于米拉娜，恐怕正躲在哪个角落舔舐着伤口呢。”

罗伊接过杯子，液体在光照下呈现出诡异的色泽，他鼻子微动，嗅到了一股草药和血混合的奇特香气，只犹豫了一瞬，便在巴托丽的注视下一饮而尽。温热的液体顺着喉咙滑入，他感觉到一股暖流迅速蔓延至四肢。

“这是……”他有些讶异的将被子递了回去。

“银叶草和月影花，”巴托丽将被子随手一丢，“血族的力量来源于血液，但你不同，虽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你能使用血族的力量，你始终不是血族，所以也不能直接像血族一样直接摄入血液。”

“其实早在很久之前我们也发现了，单纯的直接吸血与人类生吃兽肉一样，除了无法最大地摄入力量，更有可能被血液中的杂质所污染，所以我们也会对血液进行适当调配。”

“这是……”罗伊的目光落到了那一边的空杯子，“血？”

看着罗伊的样子，巴托丽忽然掩嘴微笑，“放心吧，那不是血，我说了，你虽然能使用血族的力量，但你到底不是血族。”

罗伊松了一口气，试探性地活动了一下筋骨，虽然要比最开始好多了，但身体中仍然有一种奇怪的空虚感，仿佛被掏走什么。

“这是禁咒的代价，”巴托丽似乎知道他心中所想，缓缓靠近他，“禁咒之所以被称为禁咒，就是因为其本身会对世界产生极其深远的影响或者……施术者本身要付出极大的代价，而对您来说，使用血族的禁咒不仅会消耗你的血液，更会之际对您的灵魂产生影响。”

罗伊皱了皱眉，其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只知道当时他自己进入了一种非常玄妙的状态，然后身体就不受控制地开始使用那个法术。

巴托丽轻笑一声，突然伸出手按在罗伊的胸口，她的手掌冰凉，即使隔着衣甲也能感受到那股寒意。

“感觉到了吗？”她轻声低语。

罗伊闭上双眸，集中注意力，起初什么也没有，但随着巴托丽手指在他胸口不断游走，他感觉到了自己心脏中出现了一个微小的、旋转着的能量核心，仿佛星辰般在他体内闪烁。

“这是……”

“这就是血族力量源泉的雏形，”巴托丽收回手，“普通血族需要花费数十年才能凝聚，没想到你这次使用禁咒直接就出现了征兆，你可以感受一下我的。”

说着，巴托丽毫不介意地拉着罗伊的手放在自己心脏位置，仿佛受到了什么感应一般，他的心脏忽然一颤，他能感受到，巴托丽的心脏位置，一股精纯而深邃的力量在随着心脏搏动缓缓脉动。

那力量远比他体内那雏形的力量强大的多，仿佛历经了漫长岁月的淬炼，每一次搏动都带着某种古老的韵律。

罗伊收回手按住自己的胸口，那微小的能量点似乎对他的触碰产生了回应，“这意味着什么？”

“血核，我们这么称呼它，”巴托丽的红眸显得无比深邃，“大多数血族连它的存在都无法感知，也可能是因为我们之间的契约，你能感知到我的血核，同时产生共鸣，这也是为什么你在使用禁咒的时候我能和你融合。”

“其实关于这点，我知道不比你多，事实上，血族的记载中，有过两名血族融合释放禁咒，但原理和条件到现在没有人知道，我们以后慢慢再探索，您现在需要的，是学习如何控制那些眷属。”

“眷属？”

“是的，这就是猩红誓约的效果，”巴托丽轻轻抬起手，她的背后升起五个血红色的光团，“你可以把他理解成一种契约，但是它的约束力要比契约强大很多，而且，眷属是保留了记忆，智慧和能力的，只是他们的思想是对母体的敞开共享的，也就是说，他们想的，母体都能立刻知道。”

罗伊点了点头，他盘腿而坐，意识很快进入了他的识海，当他一进入自己的识海，立刻有无数的信息朝他涌来，耳边不断传来此起彼伏的尖叫……

“怎么办？为什么会这样？”

“我们会不会死啊？”

“完了，小雅还在等我回去结婚呢。”

……

巨大的信息量在一瞬间让罗伊头疼欲裂，他猛地退出了识海，冷汗涔涔而下，太阳穴突突地跳动着。巴托丽似乎知道他会这样，一副了然的样子。

“第一次链接是会这样的，更何况你一下子转换了这么多眷属，”她的指尖凝聚出一缕鲜红的能量，随手一挥，没入了罗伊的眉心，“只要习惯就好，你的精神力已经足够强大，只要学会建立精神屏障就好了。”

清清凉凉的能量如同薄纱般覆盖在罗伊的意识表层，那些嘈杂的声音顿时变得模糊，他长舒一口气，惊魂未定地看向了巴托丽。

“集中精神，要学会筛选和屏蔽，”巴托丽从怀中掏出一块丝帕，轻柔地拭去罗伊额头地汗珠，付在他耳边，“那些转化的眷属，已经不是独立地生命个体，他们就好像是你身体的分支，只需要你一个念头，他们便能成为你的眼睛、你的耳朵……”

罗伊不由自主地抬起手，他集中精神，脑海中那无数纷扰的画面浮现。

“不要急着去接触，我们开始整理，”巴托丽的声音在耳边回响，随着她的话语，眼前的画面开始移动，按照一个个顺序排列开，“以后这些眷属的一切都属于你，这些就像是你的触角一样。”

罗伊再次进入识海，那一个个画面如同一面面镜子一般环绕在他周身，而镜面之中，映射的却不是现实，而是不同的人不同的视角。

“这是……”

罗伊不由自主地伸手试图去触碰镜面，而其中一个镜子也如同受到召唤般飘到他的面前，他的指尖接触镜面的一瞬间，罗伊的意识瞬间被吸了进去，下一刻，他发现自己来到了另一处，而他周围，竟是那些在城外被罗伊转换的眷属。

忽然，他意识到了什么，看着像自己的身体，发现他此刻身上穿着的是同盟国的战甲，他此刻并不是自己，而是附身于他的其中一名眷属身上！

他试着去操控自己的身体，而这名眷属的身体就好像他自己的一般，迅速按照他的想法做出了对应的动作。他环顾四周，那些眷属们或站着或坐着脸上还带着一丝迷惘和不安。

这时，那些眷属似乎感应到了他的存在，纷纷起身单膝跪了下来。罗伊能清晰地感知得到他们的情绪——敬畏、服从，还有一丝狂热的崇拜，他们的意识完全和自己相连，只要他想，就能随时接管任何一具身体。

“这……就是掌控眷属的感觉吗？”罗伊低声呢喃着，声音却从他操控的身体口中发出，带着陌生的嘶哑。

下一刻，罗伊就回到了自己的识海中，手一挥，那些镜面全部消散。刚才的一切都令他感到新奇，这是一个全新的领域，他可以通过眷属的眼睛观察世界，通过他们的耳朵聆听声音，甚至能隐约感知到他们的情绪和想法。这种掌控感让他既兴奋又隐隐有些不安。

“他们不再是完全独立的个体存在，而是你的延伸，”巴托丽的声音再次响起，还带着一些告诫，“当你没有明确指令的时候，他们会以你的利益最大的原则按照过去各自的处事方式独立行动。”

“但是，你要记住，过度依赖眷属也会分散你的精神力，你需要学会平衡。更不要沉迷于这种掌控感，否则，你可能会渐渐忘记自己原本是谁。”

罗伊一怔，随即也明白了巴托丽的意思，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从识海中退出，缓缓睁开眼，发现巴托丽站在自己的面前，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感觉怎么样？”

“很……奇妙，”罗伊轻轻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他此时还是感觉头皮有些发麻，但眼中的兴奋却是抑制不住的，“这样一来，将他们散出去，那么我将得到一个专属于我的情报网络。”

“今天就到这里吧，你该好好休息了。”巴托丽微微一笑，她知道，罗伊并没有真正知道眷属的好处，不过今天她不准备再说下去了，轻轻拍了拍罗伊的肩膀，“你要记住，精神侵蚀造成的后果不可估量，你一定要慎用这些力量。”

罗伊点了点头，望向窗外，不知不觉已经天黑了，巴托丽也退出了房间。他独自望向夜空，心中不禁思绪开始翻涌。

现在他已经基本掌握了眷属的情况，剩下的，在他刚才链接眷属的时候已经明白了，仿佛是有什么东西直接灌入了他的脑子中一般，即使巴托丽没有说，他还是知道了眷属的使用方法。

正如巴托丽所说的，他和眷属之间的联系其实和契约有点类似，甚至比契约更加霸道，他只要一个念头，就可以让眷属化为灰烬。

罗伊突然体验到一种奇异的满足感，这种直接操控他人的力量既让他感到不安，又出奇地吸引人。他皱了皱眉，微闭双目，一段段记忆在他的脑海中浮现。为了避免之前的情况重演，他刻意控制着接收记忆的速度。

这些记忆属于那些眷属，只可惜，帝国在将他们安插在同盟国的时候并没有让他们知道其他人的存在，原先这些人都是史塔德尔和他的手下负责的，只是现在，史塔德尔已经被剥夺了权力，帝国完全被魔族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