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星火燎原（2/2）
军工项目悄然启动。林秀知道，这是条更艰难的路，但也是必须走的路。因为航空发动机的瓶颈不突破，中国的航空工业就永远受制于人。
---
十二月十五日，距离结业还有五天，意外发生了。
深夜，林秀被急促的电话铃声惊醒。电话那头是上海十七棉纺厂的陈师傅，声音带着哭腔：“林主任，出事了！改造过的细纱机……着火了！”
林秀瞬间清醒：“人员伤亡？”
“人没事，但三台机器烧毁了，车间停产……”陈师傅几乎崩溃，“厂里那些反对的人跳出来了，说是改造惹的祸，要追究责任！”
“具体什么情况？慢慢说。”
“今晚夜班，挡车工小赵闻到焦糊味，发现电机冒烟。她赶紧拉闸，但火已经起来了……”陈师傅声音发抖，“消防队说，是线路过载……”
线路过载？林秀皱眉。改造方案里特意加强了线路容量，不应该啊。
“现场保护好没有？不要让任何人动。”
“保卫科看着呢，但明天一早，调查组就来了……”
“我马上安排人过去。”林秀挂断电话，立即拨通系统：“启动事故分析推演，调取细纱机改造的全部图纸和安装记录。”
【推演中……】
【根据现场描述，疑似原因：】
【1.安装不规范导致线路接触不良，局部过热】
【2.使用非标零部件，质量不合格】
【3.人为破坏】
林秀心念电转。第一种可能性最大，但也不能排除后两种。
“联系上海的工人学员——培训班里不是有十七棉的人吗？让他立即回厂，配合调查。”
“另外，”她补充，“让陈明准备一份详细的技术说明，包括安全标准和操作规范，天亮前发往上海。”
但林秀知道，技术问题容易解决，政治问题难办。反对派肯定会借题发挥，试图把事故说成“技术路线的失败”，进而否定整个改造计划。
果然，第二天上午，坏消息接踵而至。
先是孙副局长打来电话，语气沉重：“林主任，压力很大啊。有人把这事捅到市里了，说你们的技术‘不安全’，要求全面叫停。”
接着是《工人日报》的孙记者：“林主任，我收到匿名材料，说细纱机改造存在‘重大安全隐患’……我需要听听你们的说法。”
最麻烦的是，调查组里有两个明显是反对派的人，一到现场就开始下结论：“明显是技术不成熟造成的！”“必须立即停止所有改造！”
形势急转直下。如果上海这个试点被否定，全国推广计划将受到致命打击。
林秀没有慌乱。她命令系统：“启动区域技术扩散模拟，推演事故对上海纺织系统推广计划的影响。”
光屏上，原本稳步推进的进度条开始倒退，阻力点从三个激增到十七个。按照模拟，如果不及时控制，整个计划可能推迟一年以上。
“启动危机处理预案。”林秀下令，“我需要三样东西：第一，细纱机改造在全国其他试点的安全运行数据；第二，国际上同类改造的安全记录；第三，这次事故的详细技术分析报告——越快越好。”
系统全速运转。同时，林秀拨通了攀枝花张大山、青海钱总指挥、甘肃铁路局老赵的电话——这些单位都成功应用了联盟的技术，她要请他们发声。
“张师傅，麻烦您以攀枝花矿区党委名义，给上海纺织局发个函——就说咱们用了联盟的技术，三年没出事故，安全可靠。”
“钱总，青海盐湖的环境比上海恶劣多了，咱们的设备不也好好的？请您做个证明。”
“赵局长，铁路隧道通风系统也是联盟的技术，安全运行记录可以共享……”
她要用事实说话，用集体声音对抗个别事故。
下午，技术分析报告出来了。系统通过对现场照片和残骸的虚拟重建，发现了关键疑点：
【线路烧毁点位于改造部分与原装部分的接合处】
【该处接线端子有二次拧动的痕迹，螺纹损伤】
【推定：安装时未按规定使用专用工具，导致接触电阻过大，长期运行后过热起火】
不是技术问题，是安装质量问题！
林秀立即让陈明联系上海：“查！查那三台机器是谁安装的，安装记录在哪里，专用工具领用了没有！”
同时，她亲自起草了一份声明：“任何技术推广，都依赖于规范的执行。这次事故暴露的不是技术缺陷，而是管理漏洞。我们要求彻查安装环节，追究责任人，但不应因噎废食否定技术本身。”
声明发给所有相关单位，也抄送了国务院三办。
傍晚，上海传来调查结果：那三台机器的安装班组，班长是原车间副主任的小舅子，根本就没参加培训，安装时图省事，用普通扳手代替专用工具，还没按规定做接触电阻测试。
真相大白。是人为因素，不是技术问题。
林秀趁热打铁，组织在沪的工人学员联名写信：“我们经过正规培训，严格按规程操作，负责改造的机器全部安全运行。不能因为个别人的违规，否定所有人的努力！”
孙副局长拿到这封信，腰杆硬了。他在局党委会上拍了桌子：“听见了吗？是人的问题！不是技术的问题！我们要做的不是停止改造，是加强管理，加强培训！”
十二月十八日，上海纺织局做出决定：事故责任人严肃处理；安装环节全面整改；改造计划继续推进，但必须由培训合格的工人操作。
危机化解。但林秀没有放松警惕。
她知道，这次事故虽是个案，却暴露了推广中的普遍问题——技术可以传授，但人的观念和习惯需要时间改变。而反对势力，会利用任何漏洞进行反扑。
当晚，她在系统里建立了一个新档案：《技术推广风险管理体系》。包括：安装质量检查标准、操作人员认证制度、安全事故应急预案、舆情应对指南……
她要让星火燎原的过程，既热烈，又稳健。
---
十二月二十日，第一批工人技术骨干结业典礼。
三十七个学员穿着洗得发白但整洁的工装，胸前别着大红花。他们学会了轴承长寿命技术，学会了细纱机改造，学会了平炉烟气回收……更重要的是，他们学会了如何把技术带回去，教会更多的人。
林秀站在台上，看着台下这些朴实的面孔。有王师傅，他回去要改造矿山的提升机；有李师傅，他要把高效夹具带到机床厂；有上海来的女工小杨，她将成为纺织厂第一个女技术员……
“同志们，”她开口，声音有些哽咽，“一个月前，你们来到这里，心里可能在想：我一个普通工人，能学会这么高深的技术吗？”
台下有人点头。
“今天，你们用行动证明了——不仅能学会，还能学得好，学得精！”林秀提高音量，“因为技术从来不是少数人的专利，它是千千万万劳动者智慧的结晶。你们的手，创造了机器；你们的经验，丰富了理论；你们的实践，推动着进步！”
掌声如雷。
“今天你们毕业了，但学习没有结束。”林秀继续说，“回去后，你们每个人至少要带三个徒弟。明年这个时候，我要看到一百个、一千个像你们一样的技术骨干！”
她宣布成立“全国工人技术交流网”——每个学员都是网络的一个节点，负责本地区本行业的技术推广和问题收集。联盟将定期编发《技术交流简报》，分享成功案例，解答疑难问题。
“记住，你们不是一个人在战斗。”林秀最后说，“当你们遇到困难时，想想这里的同学，想想全国千千万万的战友。我们是一个整体，是一支队伍，是一个——用技术建设新中国的伟大集体！”
典礼结束，学员们互相拥抱，交换通讯地址，约定保持联系。他们眼里有泪，更有光。
林秀站在门口，目送他们背着行李，走向火车站，走向码头，走向全国各地。
她知道，真正的燎原之火，今天才真正点燃。
这些星火将散落四方，在车间里，在矿山上，在建设工地里，默默燃烧，照亮更多人的道路。
而她要做的，就是守护这火焰，让它越烧越旺，直到照亮整个国家的工业化前程。
系统空间里，时代使命值的数字在跳动：1100\/1000。
超额完成，但林秀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
因为星火已经点燃，燎原之势，不可阻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