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开炮！”（2/2）
他抓起扩音器，用尽全身力气，朝着城下、朝着整个平安县、朝着这片他誓死守护的土地，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怒吼：
“开炮——！！！”
两个字，像是用尽了毕生的力气。
声音在城楼上回荡，在天空中回荡，在每个人的心里回荡。
下一秒，独立团的炮兵阵地上，十二门107毫米火箭炮同时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
“咻咻咻咻咻——！！！”
数十发火箭弹拖着长长的尾焰，如同地狱里飞出的火鸟，呼啸着扑向鬼子阵地！
紧接着，迫击炮、山炮、甚至是城墙上的重机枪，全部开火！
整个平安县东门外，瞬间变成一片火海！
爆炸的火光连成一片，浓烟冲天而起，大地在颤抖，空气在燃烧！
山本眼睁睁看着火箭弹落下，看着自己的部下在爆炸中变成碎片，看着装甲车被炸成废铁...
他绝望了。
“李云龙...你这个疯子...”他喃喃自语，然后转身就跑。
但能跑到哪去呢？
魏大勇已经带着秀芹撤回了树林，周卫国指挥着“龙魂”队员且战且退，而鬼子的阵地，已经被炮火完全覆盖。
“轰轰轰轰轰——！！！”
第二轮炮击接踵而至。这一次，炮火延伸，专门打鬼子撤退的路线。
想要逃跑的鬼子，被炮火追上，炸得人仰马翻。想要抵抗的鬼子，被炮火淹没，尸骨无存。
五百米外，李云龙放下望远镜，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赵刚站在他身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最终什么也没说。
炮击持续了整整十分钟。
十分钟后，东门外那片空地，已经看不到一个站着的鬼子。只有燃烧的车辆、残缺的尸体、还在冒烟的弹坑...
还有，一个人。
山本一木。
他居然没死。只是被炸断了一条腿，浑身是血，趴在地上，像条死狗一样喘息。
两个“龙魂”队员冲过去，把他拖了回来。
当山本被拖到城楼下时，他抬头看着李云龙，眼睛里满是怨毒：“李云龙...你...你居然真的开炮...你就不怕炸死你的人？”
李云龙从城楼上走下来，走到山本面前，蹲下身，看着他那张因为痛苦而扭曲的脸。
“山本。”李云龙的声音很平静，“你听说过一句话吗？”
“什么...”
“那句话叫——”李云龙一字一句地说，“寇可往，我亦可往。”
山本愣住了。他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李云龙也不需要他明白。他站起身，对身边的战士说：“把他关起来，好好‘照顾’。等伤好了，押送总部。”
“是！”
山本被拖走了。他最后看了一眼李云龙，看到的是一双冰冷到极致的眼睛。
那双眼睛里，没有愤怒，没有仇恨，只有一种...漠然。
是的，漠然。就像看一只蝼蚁，一只随手可以碾死的虫子。
山本突然明白了。在李云龙眼里，他早就不是对手了，只是一个...需要被清除的障碍。
这种认知，比死亡更让他恐惧。
......
战斗结束了。
独立团大获全胜。山本再次被俘，他带来的几十个鬼子全部被歼，而独立团只付出了轻微的伤亡。
但胜利的喜悦，没有冲淡悲伤。
城楼下，秀芹被魏大勇扶过来。她的手臂在刚才的混乱中被流弹擦伤，包扎着纱布，脸色苍白，但眼神很亮。
“团长...”她看着李云龙，声音有些颤抖。
李云龙走过来，看着她手臂上的伤，想说什么，却说不出口。
“团长，对不起...”秀芹低下头，“俺...俺擅自行动，打乱了计划...”
“不。”李云龙摇摇头，“你做得对。很勇敢，很...了不起。”
他顿了顿，又说：“秀芹，从今天起，你正式调入‘龙魂’突击队。跟着和尚和老周，好好学。我要你成为独立团最锋利的刀，砍向所有鬼子。”
秀芹的眼睛一下子亮了：“是！团长！俺一定好好学！”
李云龙点点头，转身要走，但秀芹叫住了他。
“团长...”
“嗯？”
“谢谢你...”秀芹的声音很轻，“谢谢你...开炮。”
李云龙的身体僵了一下，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不敢回头，怕回头，就会让她看到自己眼里的东西。
那是一种，连他自己都不愿意面对的东西。
......
回到指挥部，李云龙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赵刚想进去，被周卫国拦住了。
“让团长一个人待会儿吧。”周卫国说，“今天这事...换谁都难受。”
赵刚叹了口气，没再坚持。
房间里，李云龙坐在桌前，看着桌上那张平安县的地图。
地图上，东门外那片区域，被他用红笔重重地圈了起来。
他知道，今天这个决定，会跟着他一辈子。无论对错，无论得失，这都是他的选择。
为了更多的人活下去，为了更大的胜利，他选择了牺牲。
这种选择，很痛，但必须做。
“系统。”他在心里呼唤。
【在呢，宿主。】
“今天这事...算被讹吗？”
【叮！检测到宿主被山本一木以人质要挟，试图讹诈平安县及战俘，触发‘被讹’判定！由于此次讹诈涉及人质胁迫，性质恶劣，被讹值达到峰值！】
【恭喜宿主，触发‘绝境逆转’特殊返还！】
【返还物品：1.特种作战训练手册（全套）；2.高级医疗包x1000；3.积分+！】
李云龙愣住了。
绝境逆转...特殊返还...
“系统，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宿主在绝境中做出了艰难但正确的选择，系统给予奖励。特种作战训练手册，可以帮助‘龙魂’突击队进一步提升战斗力；高级医疗包，可以大幅降低伤员死亡率；五十万积分，宿主可以兑换更多好东西。】
李云龙沉默了。
原来，系统不只是“专治被讹”，还会奖励“正确选择”。
这算安慰吗？也许吧。
但他宁愿不要这些奖励，也希望秀芹不用经历那些，希望那些牺牲的战士能活下来。
可惜，战争没有如果。
“团长。”门外传来周卫国的声音，“总部急电。”
李云龙深吸一口气，收起情绪，打开门：“什么事？”
“鬼子开始行动了。”周卫国脸色凝重，“根据情报，日军四个师团正从不同方向向太行山根据地合围。总部命令我们，立即放弃平安县，向山区转移。”
“放弃平安县？”李云龙皱眉，“凭什么？咱们刚打下来！”
“总部说，鬼子这次是铁了心要吃掉咱们的主力。平安县无险可守，如果被四个师团包围，咱们就是死路一条。”周卫国说，“撤退，是保存实力的唯一选择。”
李云龙盯着地图，看了很久。
四个师团...至少八万人。独立团再能打，也不可能正面硬抗八万鬼子。
“老总的意思是？”
“总部让我们带着百姓和物资，撤进太行山。以空间换时间，拖垮鬼子，寻找战机。”周卫国顿了顿，“而且...老总特别交代，让你务必把山本押送到总部。山本是重要战犯，必须接受公审。”
李云龙明白了。
放弃平安县，是战略转移。押送山本，是政治任务。
这两件事，都必须做。
“传令下去。”李云龙终于开口，“全团准备，明天一早，撤出平安县。通知百姓，愿意跟咱们走的，一起走；不愿意的，发粮食，让他们自己找活路。”
“是！”
“另外，组建一支精干的押送队，由‘龙魂’负责，把山本押送总部。告诉和尚，务必把人活着送到。”
“明白。”
周卫国离开后，李云龙再次看向地图。
平安县...才待了三天，就要走了。
但没关系。独立团在哪，根据地就在哪。今天放弃平安县，明天就能打下阳泉，后天就能打下太原！
只要有系统在，有这支队伍在，有这股心气在，就没有打不赢的仗，没有守不住的城！
他走到窗前，看着夕阳下的平安县。
街道上，百姓们正在收拾行李，战士们正在打包物资，一切都井然有序。
这座县城，曾经被鬼子蹂躏，如今被独立团解放，明天又将回归寂静。
但李云龙知道，这只是暂时的。
总有一天，他会带着独立团打回来。不是以一个团的身份，而是以一个旅、一个师、甚至一个军的名义！
到那时，他要让整个华北，整个中国，再也没有鬼子敢踏足！
“平安县...”李云龙轻声说，“等着。老子，还会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