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马上逃（2/2）

这不是强大的神力，甚至可能耗费了索莫斯不小的力量。但这精准的、救命的指引，比任何宏伟的神迹都更具说服力。

巢都工人摸索着，点燃了最后一小截应急照明棒。微弱的光芒照亮了这个小小的、意外的避难所。他们看着彼此狼狈却活着的脸，一种混合着后怕、庆幸以及更加深刻的、对索莫斯的敬畏之情，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他们活下来了。不仅仅是因为运气，更是因为那位追求安宁之神的庇护。

老 k-7 抬起头，看着舱室顶部那些圆不溜丢的、早已锈死的通风口，仿佛能透过厚厚的金属和岩石，看到那片遥远的灰色海洋。他知道，猎犬的出现只是一个开始。混沌的力量正在这颗星球上扎根，他们的敌人远远不止是生存环境。

但此刻，在这意外的避难所里，信仰的种子，真正地、深深地扎下了根。归途会不再仅仅是一群寻求心理安慰的绝望者，他们开始真正相信，有一条通往终极安宁的归途，而引领这条路的，是一位名为索莫斯的神。

照明棒的光芒微微跳动着，将他们的影子拉长，投在锈蚀的舱壁上，随着呼吸轻轻摇曳。

新的避难所，那个废弃的通风枢纽站，成了归途会临时的家。它比之前的管道更加隐蔽，也更加……干净。这里的空气虽然沉闷，带着陈年铁锈和灰尘的味道，但至少没有那股无孔不入的、混合着腐烂与化学污染的恶臭。对于习惯了污浊的几人来说，这里简直算得上奢侈。

劫后余生的庆幸感持续了几天。他们小心翼翼地将这个圆形小舱室清理出来，用找到的破布和废弃绝缘材料铺了几个简陋的睡铺。不能说话的逃兵找到了几个还能微弱供能的旧接口，居然让一盏忽明忽暗的应急灯重新亮了起来，给这个黑暗的空间带来了些许稳定的光明。

光明，哪怕是如此微弱，也总能给人带来一点虚假的安全感。

但老 k-7 心中的那根弦却绷得更紧了。猎犬的出现是一个明确的信号，意味着他们这片曾经的遗忘之地，已经不再安全。混沌的力量正在像瘟疫一样蔓延，渗透到巢都的每一个角落。索莫斯的指引救了他们一次，但下一次呢？那位遥远的神只显然也并非无所不能。

他更加频繁地主持那简单的“沉眠仪式”。在应急灯那惨白而闪烁的光线下，几个人围坐在一起，手拉着手，闭上眼睛，在心中默念索莫斯之名，努力追寻那片灰色的宁静之海。经历过来自亚空间实体的直接威胁后，这种寻求内心安宁的行为，不再仅仅是一种精神慰藉，更像是一种必要的修行，一种巩固信仰、寻求庇护的方式。

断腿年轻人的伤势在这种相对“良好”的环境和持续的宁静安抚下，竟然有了些许好转的迹象。化脓停止了，高烧也退了下去，虽然走路依旧一瘸一拐，但脸上恢复了一点血色。他将这视为索莫斯的恩赐，看向老 k-7 的眼神更加虔诚。

巢都工人则变得稍微活泼了一些，他甚至在清理舱室时，从一个锈死的储物柜里找到了半本被水浸透、字迹模糊的技术手册。他不识字，但没事的时候就喜欢翻看那些模糊的图纸和符号，仿佛能从里面找到某种秩序，这让他感到平静。

不能说话的逃兵依旧是团队的耳朵和眼睛，他经常悄无声息地溜出去，在错综复杂的管道里探索一小段距离，带回一些关于外界的信息和可能找到物资的线索。他用手势告诉他们，外面的混沌活动似乎更加频繁了，有时能看到穿着华丽而诡异长袍的异端教士，在一些较大的废墟空地上举行着令人不安的仪式。

危险在逼近，如同缓慢上涨的污水，迟早会淹没这个小小的避难所。

一天，逃兵带回了一个更令人不安的消息。他用手势急切地比划着，指向管道综合区的深处，做出呕吐和扭曲的表情，然后又模仿着一个人蹒跚走路、发出无意义呓语的样子。

“你是说……里面？更深的地方？有人……病了？疯了？”老 k-7 皱紧眉头，试图解读。

逃兵用力点头，又做出一个扩散的手势，脸上露出恐惧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