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砥柱中流（2/2）

“传令赵振邦！”沈暮辰目光锐利，“我不要他出海与倭寇决战！利用沿岸炮台、水文地利，采取袭扰、埋伏、火攻等战术，阻滞、消耗倭寇舰队！同时，征调闽、浙、粤等地所有可用海船、渔民，配合水师，沿岸布防，绝不能让倭寇轻易登陆！告诉他，水师每多拖延倭寇一日，便是大功一件！”

应对策略清晰明确：北境以空间换时间，固守待援；沿海则以袭扰阻滞为主，避免正面决战。

命令一道道发出，信使马蹄声昼夜不息。整个帝国的战争机器，在沈暮辰的强力驱动下，开始艰难地全速运转。

苏晚宁与苏文柏在城内的肃清工作也卓有成效。查抄靖安侯府，获得了大量沈渊与北戎、倭国往来密信及账册，坐实了其通敌卖国之罪，也摸清了不少“影子”组织在各地的残余网络，为后续清剿提供了方向。释放冯远等官员后，朝政系统也逐渐恢复运作。

然而，坏消息还是接踵而至。七日后，雁回关传来战报，北戎攻势凶猛，关城已多处破损，守军伤亡惨重，郭兴将军身先士卒，负伤不退，但情况岌岌可危。而定北军援兵还需三日才能赶到！

“三天……”沈暮辰盯着地图，指尖几乎要掐入桌面。这三天，将是雁回关，乃至整个北境防线最危险的时候。

“大人，是否……让京营……”有人再次提议。

“不行！”沈暮辰斩钉截铁，“京师绝不能乱！”他沉吟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取我铠甲来！”

“大人！您这是……”众将愕然。

“我亲率三千禁军骑兵，即刻出发，驰援雁回关！”沈暮辰声音不大，却如同惊雷炸响在枢密院！

“不可！大人乃国之柱石，岂可亲赴险地！”

“是啊大人，三千骑兵，杯水车薪啊！”

“北境危局，非勇武可解，需大人坐镇中枢！”

反对之声四起。谁都清楚，沈暮辰此刻是大周的主心骨，他若亲临前线，固然能提振士气，但风险太大，一旦有失，则全局崩溃！

沈暮辰抬手，压下所有声音，目光扫过众人，缓缓道：“我非逞匹夫之勇。雁回关军心浮动，需一足够分量之人前去稳定军心，告诉守关将士，朝廷没有放弃他们，陛下没有放弃他们！三千精锐骑兵，机动性强，或可出奇效。况且——”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信念：“我沈暮辰，既受国恩，承此重担，便当与前线将士同生共死！中枢之事，有苏太傅与诸位在，我放心！”

他看向北方，仿佛能穿透重重宫墙，看到那座在血火中飘摇的雄关。

“此去，不成功，便成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