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展映的涟漪（2/2）

放映室里再次安静下来。沈皓明的话语如同一块巨石，压住了所有试图泛起的“ smoothing over ”（粉饰）的涟漪。

另一位一直沉默着、年纪稍长的发行人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地开口：“皓明说的，不无道理。市场的确需要不一样的声音。这种粗粝的、充满张力的表达，虽然冒险，但如果运作得当，可能会吸引那些对传统纪录片感到厌倦、渴望更真实、更深刻冲击力的观众。这本身，就是一个细分市场。”

看片会最终在没有达成“统一改良意见”的情况下结束。投资人和发行人带着复杂的表情离开，有人皱眉，有人深思。

人走光了，只剩下团队核心几人。王磊长舒一口气：“吓死我了，刚才还以为咱们这大半年白干了。”

乔妍看向沈皓明，心情复杂：“谢谢你，沈总。” 她知道，刚才他那一番话，等于用他的信誉和判断力，为她的创作理念做了最坚实的背书。

沈皓明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装扣子，表情依旧平淡：“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妥协出来的东西，两边不讨好。”他走到乔妍面前，停下脚步，“接下来精修和配乐，把握住这个方向。记住，我们要的是‘灼伤’，不是‘抚慰’。”

“我明白。”乔妍郑重地点头。

沈皓明离开后，乔妍独自在放映室又坐了一会儿。屏幕上还残留着影片最后一个画面的视觉暂留——那株在废墟旁顽强生长的番茄幼苗。

她想起看片会上那些质疑的声音，也想起沈皓明毫不犹豫的维护。外部的压力并未消失，反而可能因为影片最终的面貌而加剧。但此刻，她内心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坚定。

展映的涟漪，终究会扩散出去，可能会遇到阻碍，也可能会找到共鸣。但无论如何，这“噪音”已经发出了它的声音。而她和沈皓明，仿佛是站在同一条船上，共同掌着舵，驶向这片未知的、充满了挑战也可能蕴含着惊喜的水域。

一种并肩作战的感觉，悄然取代了之前那些微妙的、个人化的心绪，变得更加厚重，也更具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