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光之契约（2/2）

“婚礼，你想怎么办？”

这个问题如此具体，将那份刚刚戴上的、还有些抽象的承诺，拉入了现实的层面。

乔妍几乎没有思考，答案便已清晰：“简单些。只请最必要的亲友，一个安静的仪式就好。”她顿了顿，补充道，“我不需要一场表演给外人看的盛大典礼。”

这个回答显然深合沈皓明的心意。他点了点头：“好。我来安排。”

他没有问细节，没有讨论风格，只是将“安排”这件事，如同他处理其他重要事务一样，沉稳地接了过去。这种被他全然承接的感觉，让乔妍感到无比安心。

接下来的日子，沈皓明果然开始了“安排”。他没有询问乔妍喜欢什么风格的婚纱，而是直接带她去了一位专注于高级定制、风格极其简约的设计师工作室，让设计师根据乔妍的气质直接推荐了几款；他没有纠结于场地的选择，而是定下了一家拥有美丽玻璃花房、只对极少数人开放的私人会所；他甚至已经初步拟好了宾客名单，人数控制在二十人以内，几乎全是至亲和极少数知晓他们关系的挚友。

他的效率极高，决策果断，每一个选择都精准地踩在乔妍“简单、安静、真诚”的诉求上。乔妍只需要在他提供的有限选项里，做出最符合自己心意的选择即可。整个过程，没有寻常准新娘可能遇到的繁琐与焦虑，只有一种被妥善安置、被深刻理解的顺遂。

在这个过程中，乔妍也第一次更深入地接触到了沈皓明那个隐秘的私人世界。她见到了他那位年迈但精神矍铄、眼神锐利如鹰的外祖父，老人只是拍了拍沈皓明的肩膀，对乔妍点了点头，说了一句：“这小子，眼光总算准了一回。”她也见到了他唯一关系亲近的堂姐，一位爽利干练的律师，笑着对乔妍说：“终于有人能管管他这个工作狂了。”

这些寥寥无几的亲人，构成了沈皓明几乎全部的情感维系。乔妍能感觉到他们之间那种并不热烈、却根基深厚的亲情，也明白了沈皓明性格中那份孤独与强大的来源。

婚礼前三天，所有的准备工作都已就绪。晚上，乔妍坐在那张舒适的阅读沙发上，看着无名指上的戒指，依旧有些恍惚。这一切发生得如此之快，又如此之自然，仿佛命运早已写就的剧本，他们只是按部就班地演绎。

沈皓明处理完工作，走到她身边坐下，顺着她的目光，也看向她手上的戒指。

“紧张？”他问。

乔妍摇了摇头：“不是紧张。是觉得……很奇妙。”她抬起头，看着他，“好像走了很远的路，就是为了来到这里，和你一起戴上这对戒指。”

沈皓明凝视着她，暖黄的灯光下，他的眼神柔软得不可思议。他伸手，不是握住她的手，而是用戴着同款戒指的手指，轻轻勾住了她戴着戒指的手指。两个冰凉的金属圈碰在一起，发出细微的、清脆的声响。

“不是终点，”他低沉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异常清晰，“是起点。”

乔妍看着两人勾连的手指，那枚代表着“光”的契约，在此刻仿佛被注入了生命。她反手，与他十指紧紧相扣。

“嗯，起点。”

窗外的城市依旧喧嚣，但这个被重新定义的空间里，时间仿佛静止。一对简单的铂金指环，一句刻入骨髓的“光”之约定，即将开启的，是一场无关外界喧嚣、只关乎彼此内心的、安静而漫长的旅程。

光已契约，旅途将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