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撞破（2/2）

秦砚在他们的桌旁站定，没有理会宋雨晴的问题，他的目光先是扫过桌上那杯共享的甜品，以及那两支碍眼的勺子，然后才重新落回到宋雨晴脸上，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浸入骨髓的寒意，一字一句地问：“不介绍一下吗？”

宋雨晴被他这冰冷的语气和锐利的目光刺得有些不自在，那点心虚迅速被一种被当场抓包般的羞恼所取代。她拔高了声音，带着一丝夸张的指责：“秦砚！你干什么？吓我一跳！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不说一声？”

这时，那个深蓝色西装的男人从容不迫地站起身，脸上带着无懈可击的社交笑容，主动向秦砚伸出了手，语气温和地自我介绍：“你好，我是赵东阳，雨晴的大学同学。刚从国外回来不久，今天正好偶遇，就一起坐下来聊聊。您一定就是雨晴的先生吧？经常听她提起你。”

秦砚的目光甚至没有偏移一分，完全无视了那只悬在半空、等待握手的手。他的视线依旧如同冰锥，牢牢钉在宋雨晴那张因为恼怒而微微泛红的脸上，唇角勾起一抹极其冰冷的弧度，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

“大学同学？”他重复着这个词，语气里的寒意更重，“我看你们挺熟。共饮一杯，共用一勺……是我不懂你们现在的社交礼仪了？还是我打扰了你们的……雅兴？”

“秦砚！”宋雨晴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站了起来，椅腿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她气得胸脯微微起伏，伸手指着秦砚，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尖利，“你胡说八道什么！你心思怎么这么龌龊！东阳他只是……他只是我同学！我们就是正常朋友见面，一起吃个东西而已！你自己心里肮脏，就看什么都觉得有问题吗？”

她的话如同连珠炮，试图用声音和愤怒来掩盖最初的那一丝慌乱，并将所有过错都推到秦砚的“多疑”和“狭隘”上。

赵东阳适时地收回了手，脸上露出一丝无奈又包容的表情，对着宋雨晴温和地劝道：“雨晴，别激动，好好说。秦先生可能是误会了。”他那副置身事外、甚至隐隐带着优越感的态度，更是无声地助燃了秦砚心头的怒火。

误会？龌龊？

秦砚看着眼前这张曾经无比熟悉、此刻却因为维护另一个男人而显得咄咄逼人的脸，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钝痛蔓延开来。他连日奔波赶回想要给她惊喜的那点温热期待，在此刻彻底灰飞烟灭，只剩下无边的冰冷和荒谬。

他没有再说话，只是用那双深不见底、此刻翻涌着暗沉怒火和极致失望的眸子，深深地看了宋雨晴一眼。那眼神复杂得让宋雨晴心头莫名一悸，后续指责的话竟卡在了喉咙里。

然后，秦砚猛地转身，不再多看他们一眼，也无视了身后宋雨晴气急败坏地喊他名字的声音，大步离开了咖啡馆。玻璃门在他身后猛地合上，将咖啡馆内温暖的灯光和那对男女隔断，也将一室的冰冷和死寂留给了他自己。

门外的寒风瞬间包裹了他，但他却感觉不到丝毫冷意，因为内心的冰原，远比这冬夜更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