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水泥问世，固若金汤（1/2）

终南山深处，“天工”基地。

与外界，尤其是与河东道那波澜云诡的政治风暴、刀光剑影的军事行动相比，这里更像是一个与世隔绝、专注于技术与生产的世外桃源。然而，此地的宁静之下，涌动的却是足以在未来改变战争模式与建设格局的澎湃力量。

基地核心区域，原本隶属于“工字营”的一片相对独立、戒备更加森严的作坊区内，此刻正弥漫着一股灼热的气息与奇异的烟尘。几座新砌的、造型奇特的土窑正在熊熊燃烧，窑口喷吐着灼人的热浪，将周围空气都炙烤得微微扭曲。工匠们，无论是原本山寨的老人，还是后来吸纳的流民匠户，亦或是从张贲那边接收过来的部分军械匠人，此刻都围拢在窑前，神情既紧张又充满期待。

王铁锤，这位“工字营”的统领，更是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搓着一双布满老茧和烫伤疤痕的大手，在窑前来回踱步，不时凑近观察孔，眯着眼向内张望，尽管除了刺眼的红光什么也看不清楚。

“温度！注意保持温度！火候是关键！”他扯着嗓子，对负责控火的工匠吼道，声音因激动而有些沙哑。

他们正在尝试复现的，正是杨昭凭借系统奖励，口述并绘制出关键流程与配方的——【初级水泥制法】！

这份图纸详尽地说明了如何利用石灰石、黏土、铁矿粉等常见材料，经过破碎、按比例混合、高温煅烧形成“熟料”，再与适量石膏共同磨细，最终得到那种名为“水泥”的神奇粉末。整个过程看似简单，但对原料配比、研磨细度、尤其是煅烧温度与时间的控制，要求极为苛刻。

过去半个月里，这已经是第三窑试验了。前两窑，一窑因为温度不足，烧出来的物料结块不够，无法磨细；另一窑则因为温度过高，烧过了头，出来的东西坚硬如石，却失去了应有的胶凝性。每一次失败，都意味着大量燃料和工时的浪费，也让王铁锤心急如焚。殿下将此等“神物”制法交予他，若是迟迟无法成功，他有何颜面去见殿下？

时间一点点过去，窑火渐渐微弱下去。待窑温降到可以接近时，王铁锤迫不及待地亲自上前，用特制的长铁钩，小心翼翼地钩出一些烧结好的、颜色灰黑的块状物。

“快！取样本研磨！”他声音发颤地吩咐。

两名工匠立刻上前，将还带着余温的熟料块搬到一个特制的石碾槽中，加入少量同样按照图纸要求制备的石膏，然后推动沉重的石碾，开始反复碾压、研磨。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逐渐变得细腻的灰黑色粉末上。空气中弥漫着石粉和一种难以言喻的矿物气息。

研磨完毕，王铁锤亲自取来一些粉末，又让人按比例取来干净的沙子和水。他深吸一口气，仿佛在进行某种神圣的仪式，将水泥、沙、水三者混合，开始用力搅拌。

很快，一团粘稠、灰黑色的浆体在他手中成型。

“快！装入模具！”他指挥着工匠，将这团浆体填入事先准备好的几个木制模具中，做成砖块和方板的形状。

然后，便是漫长的等待。

王铁锤几乎是寸步不离地守在那些模具旁，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一个时辰，两个时辰……模具中的浆体似乎没有任何变化，依旧是那副湿漉漉的模样。周围一些年轻工匠脸上开始露出失望的神色，窃窃私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