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坦白（1/2）

深夜，奥鲁多兰要塞陷入沉睡后的第三个小时。

林风睁开眼。

帐篷里只有莉佳均匀的呼吸声和小卡比兽轻微的鼾声。双卵细胞球飘在半空，左侧大脑主体维持着最低警戒，右侧大脑主体完全沉睡。帐篷外的守夜士兵刚刚换过岗，脚步声在远处渐行渐远。

就是现在。

林风悄无声息地坐起身，从贴身内袋中取出了那个银色金属圆盘——随机技能学习机。圆盘在昏暗的帐篷里泛着微弱的金属光泽，表面藤蔓纹路在阴影中若隐若现。

他闭上眼睛，集中意念。

【是否鉴定“随机技能学习机”？】

“是。”

圆盘表面开始浮现出细密的、流动的光纹。那些光纹像是活物般游走，逐渐汇聚成一个清晰的图案——一个精致的铃铛，铃舌处镶嵌着淡绿色宝石。图案下方，一行信息浮现：

【技能学习机：治愈铃声】

【技能效果：发出清澈悦耳的铃声，治愈己方全体宝可梦的异常状态……对黑暗侵蚀、精神污染等负面效果有额外净化作用。】

【使用限制：需宝可梦具备“声音类技能”学习资质，心灵纯净者效果更佳。】

治愈铃声。

林风的手指在圆盘边缘轻轻摩挲。这个技能来得太是时候了——要塞里那些被黑暗侵蚀的士兵，战场上即将面对的狂化宝可梦，都需要这样的净化能力。

但问题来了：给谁用？

他的宝可梦里，黑鲁加和喵头目不在身边。小卡比兽……让它吼出“清澈悦耳”的铃声？林风摇摇头，那画面太美不敢想。双卵细胞球倒是可以用念力模拟声音，但治愈铃声需要发自内心的纯净共鸣，念力模拟缺少了那种本源的力量。

莉佳的宝可梦呢？霸王花、美丽花、青叶……草系宝可梦确实擅长治愈，但它们的花粉、香气类技能已经足够，治愈铃声对它们的提升有限。

林风的思绪飘向远方。

那只爱管侍。

在肮脏笼子里依然挺直脊背，照顾同伴的爱管侍。她的眼神那么清澈，动作那么温柔，即使自己伤痕累累也要把食物分给更弱小的宝可梦。

如果她学会了治愈铃声……

林风几乎能想象出那个画面——清澈的铃音从她口中流出，像山涧清泉般洗涤伤痛，净化黑暗。那是最适合她的技能，仿佛本该就属于她。

可惜，她不在这里。

林风轻轻叹了口气，将圆盘重新收进内袋。既然没有合适的宝可梦，那就先留着吧。等战争结束，如果能再见到那只爱管侍……

“在发什么呆？”

莉佳的声音突然响起，很轻，带着刚醒的微哑。

林风吓了一跳，转头看见莉佳已经醒了，正侧躺着看他，眼神在黑暗中很亮。

“吵醒你了？”他轻声说。

“没有，本来就没睡熟。”莉佳坐起身，看了眼他手里的银色圆盘，“这是什么？刚才看到它在发光。”

林风犹豫了一瞬。

他不能说出系统的存在——那是他最深层的秘密，连他自己都还没完全理解。但莉佳……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到了不需要太多言语的地步，那种默契在一次次并肩作战、一次次互相扶持中自然形成。他信任她，就像信任自己的影子。

“一件……古老的遗物。”林风选择了一个半真半假的解释，“我在真新镇的农场地下偶然发现的，应该是某个古代文明的传承之物。它能鉴定出适合宝可梦学习的特殊技能。”

他把圆盘递给莉佳。莉佳接过，借着帐篷缝隙透进的微弱月光仔细端详。圆盘触手温润，表面的藤蔓纹路仿佛有生命般微微起伏。

“好精巧的工艺……不像是这个时代的技术。”莉佳轻声说，“它鉴定出什么了？”

“治愈铃声。”林风说，“一个能净化异常状态和黑暗侵蚀的声波技能。但我身边没有适合学习它的宝可梦。”

“所以你在想那只爱管侍。”莉佳了然地说。

林风点点头：“她是最合适的。声音类技能资质，心灵纯净……可惜她现在不在。”

莉佳把圆盘还给他，眼神温柔：“等战争结束，我们去找她。如果她愿意的话。”

“嗯。”

两人沉默了片刻。帐篷里很安静，能听见彼此轻微的呼吸声。

“林风。”莉佳突然说，“你之前给小卡比兽吃的那种……能让它力量暴涨的东西，也是这种‘古代遗物’吗？”

林风心中一动。这是个机会——把美食细胞的存在合理化解释的机会。

“不完全是。”他斟酌着词句，“那更像是一种……‘神兽的恩赐’。”

“神兽的恩赐？”

“嗯。”林风看向角落里睡着的小卡比兽，“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我小时候在常磐森林里迷路的事吗？”

莉佳点头。那是林风以前随口提过的——八岁时在常磐森林深处迷路三天，最后被一只发光的宝可梦带出来。

“其实那三天里，我遇到了……一只很特别的宝可梦。”林风的声音压得很低，像是讲述一个古老的秘密，“它全身散发着金色的光，像鹿又像麒麟，头上有着复杂的角冠。它没有攻击我，只是静静地看着我，然后……从它身上飘出一颗金色的光点，融进了我的身体。”

莉佳的瞳孔微微收缩：“那是……”

“我不知道。”林风摇头，“但后来我发现，我拥有了一些特殊的能力——能和宝可梦沟通，能感知它们的情绪，能治疗轻微的伤势。而那颗光点的另一部分能量，一直储存在我体内，直到我遇到小卡比兽。当它愿意成为我的伙伴时，那股能量自然而然地转移到了它身上，和它的身体融合，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他顿了顿：“我猜，那可能是某只古老神兽留下的祝福。为了让被选中的训练家和宝可梦，在关键时刻拥有保护彼此的力量。”

这个解释半真半假。常磐之力是真的，穿越前在常磐森林迷路也是真的（虽然那是原主的记忆），但神兽恩赐的部分是他编造的——为了给美食细胞一个合理的来历。

莉佳静静地听着，眼神从惊讶逐渐变为柔和。

“所以你才那么特别。”她轻声说，“不是偶然，是……被选中的。”

“也许吧。”林风苦笑，“但有时候，我宁愿自己普通一点。被选中意味着责任，意味着要面对像现在这样的战争。”

莉佳伸出手，轻轻握住了他的手。她的手很暖，指尖有常年照料植物留下的薄茧。

“但你做得很好。”她说，“而且你不是一个人。”

林风反握住她的手，心里涌起一股暖流。就在他准备说什么时——

帐篷外传来极其轻微的异响。

不是风声，不是虫鸣，是某种黏稠液体流动的“咕嘟”声，混杂着压抑的、仿佛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呜咽。

两人同时警觉。

林风瞬间铺开常磐之力——

二十米外，一个扭曲的生命能量正在靠近。

那能量波动极其诡异：表面是普通士兵的平稳频率，但深处却翻涌着墨绿色的、充满恶意的暗流。就像一杯清水里混进了沸腾的毒液，看似平静，实则随时会炸开。

而且，这能量在移动过程中，还在不断“污染”周围的空气——所过之处，生命能量都会出现细微的紊乱。

“外面有东西。”林风用气声说，“被黑暗侵蚀的人……或者别的什么。”

话音未落，帐篷布被划开了。

不是用刀，是用某种更锐利的东西——划口边缘呈现焦黑的灼烧痕迹，还散发着淡淡的硫磺味。一只眼睛从破口处向里窥视，眼球深处闪烁着不祥的墨绿色光点。

那只眼睛在看到帐篷内情况的瞬间，瞳孔猛地收缩。

然后，破口被粗暴地撕开！

一个穿着奥鲁多兰士兵皮甲的人影扑了进来，动作僵硬却迅猛。他的脸上爬满黑色的、像树根一样的纹路，嘴巴大张，露出染成墨绿色的牙齿和牙龈。最诡异的是他的双手——指甲变得又长又尖，泛着金属光泽，刚才划开帐篷布的就是这东西。

“嗷——！”

他发出非人的咆哮，直扑最近的莉佳！

“青叶！”

莉佳的反应快得惊人。在她喊出声的同时，青叶已经从精灵球中跃出，头顶叶片剧烈摆动，十几片锋利的飞叶快刀激射而出！

“噗噗噗！”

叶片精准命中，钉入士兵的四肢和肩膀。但对方只是身体晃了晃，伤口处涌出的不是鲜血，而是黏稠的、墨绿色的液体。那些液体滴落在地面上，发出“嗤嗤”的腐蚀声。

士兵的动作甚至没有减缓，利爪继续抓向莉佳！

就在这时，小卡比兽动了。

不是扑击，不是重拳。它只是张开嘴，深深吸了一口气——

“呼——”

一股诡异的吸力凭空产生。

士兵身上的墨绿色纹路突然剧烈扭动起来，像是被什么无形的东西拉扯。那些纹路中涌动的黑暗能量，化作一缕缕黑雾，被强行从士兵体内剥离，打着旋儿涌向小卡比兽张开的嘴巴。

士兵的动作僵住了。

他脸上浮现出惊恐和痛苦混杂的表情，喉咙里发出“咯咯”的怪响。黑色纹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墨绿色的眼睛逐渐恢复成正常的颜色。当最后一缕黑雾被抽离时，他身体一软，“扑通”一声瘫倒在地，陷入了昏迷。

整个过程只用了不到三秒。

帐篷里一片死寂。

莉佳怔怔地看着小卡比兽。小卡比兽咂了咂嘴，像是品尝了什么，然后打了个小小的嗝，一缕极淡的黑烟从它嘴角飘出，很快消散在空气中。

它眨巴着圆溜溜的眼睛，看向林风，眼神里居然带着一丝……满足？

“它……把黑暗能量‘吃’掉了？”莉佳的声音有些发颤。

林风蹲下身检查那个士兵。生命能量虽然虚弱，但已经恢复了平稳，体内的黑暗侵蚀被彻底清除了。他抬起头，看向莉佳。

“看来，‘神兽的恩赐’还有我们不知道的用途。”他轻声说，“它能将黑暗能量转化成无害的养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