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坦白（2/2）
莉佳走到小卡比兽身边，蹲下身仔细观察它。小卡比兽很配合地仰起头，让她检查自己的口腔和喉咙。
“没有任何腐蚀或污染的迹象……”莉佳喃喃道，“反而……它的生命能量比刚才更活跃了一些。”
“就像吃了顿加餐。”林风说，“但以后不能让它随便‘吃’。黑暗能量太诡异，万一有什么隐患……”
“我明白。”莉佳点头，“不过至少现在，这是个好消息——我们有了对抗黑暗侵蚀的新方法。”
双卵细胞球飘到士兵上方，神经束轻轻触碰他的额头。片刻后，左侧大脑主体传递来信息：【意识严重受损，但黑暗污染已清除。需要长时间休养。】
帐篷外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里面怎么了？！”是雷恩的声音。
路卡利欧率先冲进来，看到地上的士兵和帐篷里的状况，立刻摆出战斗姿态。但很快它察觉到异常——波导感应器扫描显示，士兵体内的黑暗能量消失了。
彻底消失了。
【发生了什么？】路卡利欧用波导直接询问林风。
林风简单解释了过程，这次他没有隐瞒小卡比兽吞噬黑暗能量的能力——这个能力太显眼，瞒不住的。但他将来源归咎于“神兽恩赐”的变异效果。
雷恩和随后赶到的格鲁姆脸色铁青。他们认出了地上的士兵——又是德里克，那个三天前在医疗区接受治疗的年轻士兵。
“黑暗侵蚀复发……而且更严重了。”格鲁姆的声音压抑着怒火，“医疗区的隔离措施完全没用。敌人到底在我们的人身上动了什么手脚？”
“不是复发。”林风摇头，“是新的侵蚀。而且这次……是主动触发的。”
他指向帐篷破口处的焦黑痕迹：“有人控制他来这里，目标很可能是我们。”
帐篷里的气氛更加凝重。
“先处理现场。”格鲁姆沉声道，“德里克送到医疗区重点监护，加强守卫。今晚的事封锁消息，不能引起恐慌。”
他看向林风：“你……还有莉佳，这几天不要单独行动。敌人显然已经盯上你们了。”
林风点头。
士兵们抬走了德里克，修补了帐篷破损处。雷恩和路卡利欧在周围仔细搜查，最后在三十米外的草丛里发现了一枚小小的黑色晶体碎片——那是黑暗能量的残留物，显然是从控制者身上掉落的。
“敌人就在要塞附近。”雷恩的脸色很难看，“可能已经渗透进来了。”
处理完所有事情，天色已经微亮。
林风和莉佳重新躺回床上，但两人都睡不着了。
“你刚才说的那个‘神兽恩赐’……”莉佳轻声问，“是真的吗？”
林风转过头看她。晨光从帐篷缝隙透进来，在她脸上投下柔和的光影。
“大部分是真的。”他诚实地说，“我确实在常磐森林里得到了某种传承，小卡比兽也确实因为那股力量而蜕变。只是……细节上有些出入。”
他没有完全说谎，只是模糊了系统的部分。常磐之力是真的，美食细胞优化后的效果也是真的，只是来源不同。
莉佳看了他一会儿，然后轻轻笑了。
“我相信你。”她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重要的是，你用这份力量在保护大家，这就够了。”
她伸出手，轻轻握住了林风的手。
“而且，”她补充道，声音很轻，“如果你真的是‘被选中的人’，那我……很庆幸能站在你身边。”
林风的心跳漏了一拍。他反握住她的手，十指相扣。
帐篷里很安静，但那种安静是温存的，是彼此信任的沉默。
天亮了。
要塞在晨光中苏醒，但今天的氛围明显不同。巡逻队的数量增加了，士兵们的表情更加严肃，连宝可梦们都显得格外警惕。
林风在医疗区帮忙时，艾琳娜悄悄告诉他：昨晚不止他们遭遇袭击。东城墙有两个哨兵突然发狂，攻击同伴，被制服后发现体内有同样的黑暗侵蚀。粮仓那边还发现了被破坏的痕迹，幸好发现得早，没有造成损失。
“敌人在试探。”艾琳娜压低声音，“也在制造混乱。大战真的要来了。”
下午，林风找借口离开医疗区，独自来到要塞西墙上一处相对偏僻的了望塔。这里视野开阔，能望见西边的群山和森林。
他从内袋中取出治愈铃声技能学习机。
圆盘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银光。林风看着它，脑海里再次浮现出爱管侍的身影。
如果她在身边该多好。
这个技能最适合她了。清澈的铃音，纯净的心灵，治愈的力量……一切都很契合。
而且，她那样的宝可梦，应该自由地生活在阳光下的森林里，照顾着同伴，发出让所有生命感到安宁的铃声。而不是被困在肮脏的笼子里，或者卷入这场残酷的战争。
可惜……
林风将圆盘贴在心口，闭上眼睛。
常磐之力缓缓注入圆盘。他没有尝试使用它，只是用生命能量去“感受”这个技能的本质。
一股温暖而清澈的波动从圆盘中反馈回来。
像是清晨的露珠滴落。
像是风吹过风铃。
像是遥远的山谷里，有谁在轻轻哼唱。
林风突然睁开眼睛，看向西边——那片连绵的群山深处。
他感觉到了一丝极其微弱的共鸣。
不是从圆盘里传来的，是从远方传来的。
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回应着治愈铃声的波动。
难道是……
林风的心跳加快了。他集中所有感知，常磐之力最大程度延伸。
但距离太远了。那股共鸣微弱得像风中残烛，时断时续，难以捕捉。
最终，它还是消失了。
林风站在了望塔上，望着西边的群山，久久不语。
---
同一时间，西边山谷深处。
爱管侍突然从午睡中惊醒。
她坐起身，粉红色的眼睛里满是困惑。就在刚才，她感觉到了一股……召唤。
不是声音，不是图像，是一种更深层的、源自生命本源的共鸣。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东方呼唤她，那东西很温暖，很清澈，像她记忆里母亲温柔的怀抱。
而那股召唤的源头，和她记忆中那个救她的人类身上的气息……很像。
爱管侍走到山谷高处，望向东方。在群山之后，那座巨大的要塞只露出模糊的轮廓。
那个人类就在那里。
他在呼唤她。
但……
爱管侍回头看向山谷里的同伴。尼多娜的伤口还没好全，皮皮还需要照顾，咩利羊们胆子很小，走路草们需要定期浇水。
她不能抛下它们。
至少，不能现在。
爱管侍深吸一口气，做出了决定。
她要先安顿好同伴。等它们的伤好了，等它们能自己照顾自己了，她再去东方。
去那座要塞。
去找那个人类。
去回应那份温暖的、清澈的召唤。
她转身走下山坡，开始为同伴们准备下午的食物。动作依然温柔，眼神依然清澈。
但在她心底，一颗种子已经种下。
一颗向着东方生长的种子。
而在更远的群山深处，一双墨绿色的眼睛正透过水晶球注视着山谷里的景象。
眼睛的主人发出低沉的冷笑。
“纯净的心灵……果然被‘钥匙’的波动吸引了。”
“很好……就这样来东方吧。”
“来战场上……”
“来成为打开世界树屏障的……最后一块拼图。”
水晶球中的景象消失，化作一片混沌的黑暗。
山谷里，爱管侍若有所感地抬起头，望向天空。
一片乌云正从西边缓缓飘来，遮住了午后的阳光。
山雨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