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低语者之墟（2/2）

但也有少数几个似乎“存活”时间更长、状态更诡异的“低语者”，给出了更具体的，却也更加令人不安的回应。

一个外形如同扭曲星图的残骸传来断续意念：【‘涡旋之心’……我‘看’到过它的边缘……规则乱流像牙齿……里面……有‘光’……不是我们的光……是‘外面’漏进来的光……但也可能是陷阱发出的光……】

另一个仿佛由无数尖叫面孔凝固而成的巨大团块，传递出充满痛苦与混乱的信息：【‘门’……需要‘钥匙’……不是物质的钥匙……是‘状态’的钥匙……极度有序中的一点混沌？极度混沌中的一点秩序？矛盾本身？我不知道……我只是‘听’到过……来自更深处的……‘咀嚼声’中……夹杂的‘低语’……】

这些信息碎片化且互相矛盾，但至少确认了“涡旋之心”的存在，以及“门”可能并非空穴来风，只是极度危险。

（合）

就在林风与一个“低语者”交换完关于“机械文明意识上传后遭遇逻辑地狱”的记录，并再次尝试询问关于“虚海之眼”仆从的细节时——

整个“低语者之墟”的“灰色”背景，毫无征兆地暗淡了一层。

并非光线变化，而是一种更基础的、规则层面的“亮度”降低。同时，一股难以言喻的、混合了绝对“秩序”、“清洁”与“无”的庞大压力，如同无形的巨毯，缓缓从归墟的“上方”（如果还有方向的话）覆盖下来！

所有正在“低语”的意念瞬间死寂！

那些形态各异的“概念残骸”如同受惊的贝壳，猛地收缩自身的一切信息外泄，竭力模拟着最彻底的死物状态。就连那弥漫在墟中的、混乱的规则扰动背景音，也仿佛被冻结、抹平。

林风的信息架构瞬间拉响最高警报！

【检测到超高强度规则场压迫！特征与‘虚海之眼仆从’（清道夫-终极型）高度吻合，但强度呈指数级提升！推测为‘巡视’主体或高权限个体接近！】

【环境信息遮蔽率急剧上升！本载体伪装有效性评估中……警告！压迫场自带高精度概念筛析效应，深度伪装有被剥离风险！】

【建议：立即中止一切信息活动，进入‘信息坍缩’假死状态，最大限度降低存在感！】

没有犹豫，林风立刻执行。他将自身光团压缩到极限，内部所有“记录”与思维进程强行暂停，模拟成一块最致密、最无特征的“概念顽石”。

那庞大的、令人窒息的“秩序-无”压力场，如同扫过地面的探照灯光柱，缓缓地、不容抗拒地扫过整片“低语者之墟”。

林风“感觉”到，那压力场如同最精密的筛子，过滤着范围内的每一个存在。一些信息结构相对简单、或伪装不够完美的“概念残骸”，在被扫过的瞬间，其表面便泛起一丝不自然的、被“标记”般的微弱银光，仿佛被打上了待处理的标签。

压力场的“焦点”似乎并未长时间停留在墟中，它更像是在进行广域的、粗略的普查。当它最终缓缓移开，向着归墟另一片区域而去时，那种令人灵魂冻结的压迫感才逐渐消退。

过了许久，墟中才重新响起第一声微弱、颤抖的“低语”：

【走了……这次……好像只是‘点名’？】

【‘点名’……就是为下次‘收割’做准备……我们中……有些‘藏品’……可能被‘看上’了……】

【离开这里……必须离开……去更混乱的地方……】

恐慌的意念在残骸间无声蔓延。

林风缓缓“苏醒”，恢复最低限度的感知。他“看”到，墟中确实有几块较大的残骸表面，残留着淡淡的、还未完全消散的银色标记光晕。而被标记的“低语者”，其意念中充满了绝望与狂乱。

他自己的伪装成功骗过了这次扫描，未被标记。

但这次遭遇，带来了更紧迫的危机感，也带来了一个意外的“收获”。

在那庞大压力场扫过的瞬间，他内部某个来自极古老文明、关于“空间结构异常探测”的冷僻记录模块，似乎捕捉到了压力场源头的一丝极其隐晦的“航迹”。

这“航迹”并非物质轨迹，而是其在规则层面移动时，对归墟基础“灰质”造成的、几乎无法察觉的细微“褶皱”与“流向改变”。

而这条“航迹”延伸而去的方向……似乎正好穿过那片被“低语者”们恐惧提及的、规则乱流如同牙齿的“涡旋之心”区域？

难道这些“清道夫-终极型”，它们的“巡视”路线，或它们的来源\/归宿，本身就与“涡旋之心”，甚至与那传说中的“门”有关？

林风那冰冷的综合意识中，一个新的、危险的计划开始成形。

追踪这条“航迹”，前往“涡旋之心”。

这可能是自投罗网，也可能是……唯一能接近真相与出路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