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王飞攻打武都郡中（1/2）

这日，王飞正在郡守府（原杨驹府邸）与法正商议下一步进军陇右之事，一名年轻文官急匆匆跑来，脸上还带着一道血痕，禀报道：

“都督，军师！不好了！下辨县（武都属县）氐人豪首窦茂，聚众数千，抗拒清丈，打伤了我等派去的吏员，还扬言……扬言要重新夺回河池！”

“什么？！”王飞一听就炸了，“窦茂那厮，之前当缩头乌龟，现在倒敢冒头了？还敢打伤俺的人？反了他了！孝直，给俺五千兵马，俺去平了这不知死活的家伙！”

法正却摆了摆手，示意那文官先下去疗伤，沉吟道：“都督稍安。窦茂此举，正在意料之中。清丈田亩，分配土地，触动的正是这些氐人豪首、部落头人的利益。

他们往日倚仗权势，占有大量肥田猎场，奴役部民。新政一行，其特权尽失，焉能不反？”

“那怎么办？总不能因他们反对，新政就不搞了吧？主公那里可交代不过去！”王飞瞪眼。

“自然要搞，而且必须搞到底。”

法正眼中闪过一丝冷厉，“然则，手段可灵活些。窦茂勇悍，在氐人中素有威望，若强攻，即便胜之，亦恐氐人离心，不利长远。

不若……遣一能言善辩之士，前往下辨，陈说利害，许其归顺后，保其部众安全，甚至……许其一官半职，将其纳入我镇南将军府体系之内。若其冥顽不灵，再以大军讨之，亦不为迟。”

王飞皱眉：“派人去说？那不是显得俺们怕了他？万一那窦茂把使者宰了祭旗，岂不堕了军威？”

法正微微一笑：“正，愿亲往下辨，一会窦茂。”

“什么？！”王飞猛地站起，“不行！绝对不行！军师你乃三军司命，岂可亲入虎穴？万一有个闪失，俺老王怎么跟主公交代？要去也是俺去！”

法正摇头，语气坚定：“都督乃一军之主，不可轻动。正此行，非为逞匹夫之勇。窦茂虽莽，然并非全然无智。我携大胜之威，示以诚意，陈说大势，晓以利害，或可不战而屈人之兵。若都督大军压境，反可能逼其狗急跳墙。况且……”

他顿了顿，低声道：“正已得报，另一氐酋阿贵，态度暧昧，正可借此行，一探虚实，甚至……行那离间之计。”

王飞见法正心意已决，知他智计百出，必有安排，只得咬牙道：“好！既然军师执意要去，俺派张任率三千精兵护送你到下辨城外！再让韩当引兵一万，随后接应！若那窦茂敢动军师一根毫毛，俺立刻踏平下辨，鸡犬不留！”

法正拱手：“多谢都督。”

三日后，下辨县，氐酋窦茂大寨。

寨中气氛紧张，氐兵持刀执矛，戒备森严。窦茂身材魁梧，面容粗犷，此刻正烦躁地在虎皮大椅上扭动身躯。他听闻法正亲至，只带寥寥数名随从，已在寨外求见，心中惊疑不定。

“这法正，王飞的军师，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就不怕老子一刀砍了他？”窦茂对左右心腹道。

一心腹道：“首领，蜀军势大，杨驹被擒，河池已失。法正此来，必是劝降。不如……见他一见，听听他怎么说？”

另一心腹则道：“不可！汉人狡诈！法正诡计多端！此来定然不怀好意！不如杀之，以绝后患，再联合阿贵，共抗蜀军！”

窦茂犹豫不决。就在这时，寨外传来法正清朗的声音，不卑不亢，透过寨门清晰地传来：

“氐部窦首领何在？镇南将军府军师中郎将法正，特来拜会，共商武都百姓福祉，莫非首领惧正一介书生，不敢开门纳客乎？”

此言一出，窦茂脸上有些挂不住，哼了一声：“让他进来！老子倒要看看，他能说出什么花来！”

寨门打开，法正仅带两名捧印持节的随从，缓步而入。他一身文士袍，在满寨彪悍氐兵环伺下，显得格格不入，然其神色从容，目光平静，仿佛闲庭信步。

“窦首领。”法正微微拱手。

窦茂踞坐不动，冷冷道：“法正，你胆子不小！就不怕我杀了你，祭我氐人战旗？”

法正淡然一笑：“两军交战，不斩来使。此乃古之通则。况且，正今日前来，非为交战，实为救首领及麾下数千氐人弟兄之性命而来。”

“救我？”窦茂嗤笑，“就凭你空口白牙？”

“非是空口。”法正目光扫过帐内众氐人头领，声音提高，

“窦首领可知，我主镇南将军徐公，雄踞荆、扬、益、交四州，带甲百万，良将千员，更有水师千艘，纵横江海！

此番西征，志在天下！王飞都督十万精锐，克河池如探囊取物。试问，以首领区区数千之众，可能挡我大军雷霆一击？”

帐内氐人头领闻言，皆面露惧色。窦茂脸色也变得难看，强自镇定：“哼！我氐人勇士，不畏死！纵然不敌，也要崩掉你几颗牙！”

“勇则勇矣，然非智者所为。”

法正摇头，“首领欲效那杨驹，身陷囹圄，部众离散乎？抑或是，欲效那阿贵，首鼠两端，坐观成败，最终为人所制，生死操于他人之手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