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情动小公主（1/2）

西羌王庭，已是一片人间地狱。

最后一口深井彻底干涸，绝望的部众开始冲击王庭卫队的防线，试图抢夺那根本不存在的“储水”。牲畜倒毙的恶臭混合着尘土和死亡的气息，令人作呕。

金顶大帐内，野利铁山瘫在王座上，眼神涣散，仿佛灵魂已被抽走。野利荣兰站在他身旁，脸色铁青，看着下方如同丧家之犬般的司徒睿，最后一丝耐心耗尽。

“废物！”她声音尖利，带着刻骨的恨意，“都是你这个灾星！若不是你，王庭何至于此！北漠不敢来援，慕容烬虎视眈眈，我们……我们都要渴死在这里了！”

司徒睿跪在地上，头发散乱，衣衫褴褛，掌心包裹的纱布早已被污血和尘土染得看不出颜色。他听着野利荣兰的斥骂，心中一片冰凉和麻木。他知道，自己已经失去了最后的价值。

“父王！”野利荣兰转向野利铁山，语气决绝，“不能再犹豫了！必须立刻拿下司徒睿，将他的人头送往黑石城，向慕容烬求和！或许……或许还能为我王庭换取一线生机！”

帐内残余的贵族们闻言，目光闪烁，不少人暗自点头。死一个外人，换大家的生路，这买卖，划算！

司徒睿猛地抬起头，眼中布满血丝，嘶声道：“你们敢？！杀了我，慕容烬就会放过你们吗？他只会觉得你们软弱可欺，将王庭屠戮殆尽！”

“那也比你活着，拖着我们一起死强！”野利荣兰厉声反驳，对侍卫下令，“来人！将驸马给我拿下！”

几名如狼似虎的侍卫立刻上前。

司徒睿心中涌起滔天的绝望和不甘！他不能死在这里！他还没有夺回属于他的一切，还没有报仇雪恨！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住手！”

一个带着哭腔，却异常坚定的声音响起。

众人愕然望去，只见小公主野利明珠跌跌撞撞地冲进大帐，张开双臂，挡在了司徒睿身前。

“明珠！你干什么？！滚开！”野利荣兰怒斥。

“姐姐！父王！不能杀他！”野利明珠泪流满面，声音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勇气，“杀了他，慕容烬只会更加瞧不起我们！我们……我们还有办法！”

“办法？还有什么办法？！”野利铁山有气无力地问。

野利明珠猛地转身，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小的、古朴的狼牙项链，高高举起：“这是……这是当年祖父与都啰塔部落老首领结盟的信物！持此信物，可向都啰塔部落求援一次！都啰塔部落占据着白狼河上游最大的支流源头，他们……他们一定有水！”

帐内瞬间安静下来。

都啰塔部落！那个位于西羌北部边境，民风彪悍，几乎独立于王庭统治之外的强大部落！他们确实控制着重要的水源！

野利荣兰眼神锐利地盯着那狼牙项链：“你怎么会有这个？”

“是……是母妃留给我的遗物……”野利明珠低下头，声音微弱。

野利铁山浑浊的眼中重新燃起一丝微弱的希望火光：“都啰塔……他们……会肯帮我们吗？”

“我不知道……”野利明珠摇着头，泪水涟涟，“但这是最后的机会了！父王，让我去吧！让我带着信物和……和他，一起去都啰塔部落求援！”她指向身后的司徒睿。

“不行！”野利荣兰立刻反对，“明珠你从未出过远门！此去路途艰险，何况带着他这个累赘！”

“他不是累赘！”野利明珠突然大声反驳，她转过身，看着狼狈不堪却依旧难掩俊朗轮廓的司徒睿，脸上飞起一抹红霞，声音却异常清晰，“他……他是大周的亲王！见识广博，能言善辩！有他在，或许……或许能增加说服都啰塔首领的把握！”

她这话半是真心的担忧，半是少女情急之下为自己心上人寻找的借口。在她单纯的心中，这个落难的亲王，比王庭里任何只知道喊打喊杀的勇士都要聪明和……迷人。

司徒睿怔怔地看着挡在自己身前，那娇小却异常坚定的背影，看着她为自己据理力争时脸上那抹动人的红晕，一股从未有过的、混杂着感激、惊讶和一丝异样情愫的热流，猛地冲上心头。在这片干涸绝望的土地上，这个少女，是唯一肯为他挺身而出的人。

野利铁山看着小女儿决绝的眼神，又看了看那枚象征着最后希望的狼牙信物，最终，求生的欲望压倒了一切。

“好……好吧！”他艰难地做出决定，“明珠，你……你和驸马，立刻带上信物和我的亲笔求援信，秘密前往都啰塔部落！记住，这是王庭……最后的希望了！”

“谢父王！”野利明珠破涕为笑，连忙拉起还在发愣的司徒睿，“我们快走！”

......

黑石城，主帅府。

慕容烬靠在铺着虎皮的宽大座椅上，脸色依旧苍白，但精神似乎比前几日好了些许。他面前摊开着北疆的详细舆图。

墨九无声地出现，低声汇报：“公子，西羌内线密报。王庭内讧，野利荣兰欲杀司徒睿求和，被小公主野利明珠阻止。野利明珠拿出与都啰塔部落的结盟信物，已与司徒睿秘密离开王庭，前往都啰塔部落求援。”

慕容烬指尖在舆图上都啰塔部落的位置轻轻一点，眸中闪过一丝深思。

【司徒峻玩味：都啰塔？那个硬骨头部落？扎木苏那老小子，可不是好相处的。那小丫头倒是痴情，竟肯为了司徒睿那废物涉险。】

【慕容烬思忖：都啰塔部落……阿月……】

他抬眼看向墨九：“去请阿月姑娘过来一趟。”

不多时，阿月端着药碗走了进来，神色依旧是那副平淡的样子。

“阿月姑娘，”慕容烬直接开口，声音带着伤后的沙哑，“西羌小公主野利明珠，持一枚狼牙信物，与司徒睿正前往都啰塔部落求援。你可知……那信物是何来历？西羌王庭，与你父亲扎木苏首领，与都啰塔部落，有何渊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