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老狐摇舌涌动西羌地（2/2）

“林婉儿！那个卑贱的汉女！”她咬牙切齿，对慕容烬的恨意，再次被点燃。

“荣兰，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啊。”党项英语重心长，“慕容烬势大，我们需联合起来。我阿爹，还有部落里许多老人，都是念着老王和你的……”

-------

与此同时，都啰塔部落。

扎木雷与喝得满面通红的党项雄勾肩搭背。

“雷兄弟，你说这叫什么事！”党项雄大着舌头抱怨，“那青狼原，明明是我们和秃发部世代放牧的地方，慕容烬一句话就划给你们了？我阿爹为了大局，忍了！可我这心里憋屈！”

扎木雷本就对划分方案有疑，此刻被勾起火气：“雄哥，你说的是真的？我大哥他……他真的用你们的草场换了他的官位？”

“唉，这话我可没说……喝酒喝酒！”

-------

黑石城，主帅府。

慕容烬听着墨九的汇报，面色平静。党项老狐动用儿子打感情牌，比他预想的更迂回，也更阴险。

“党项英利用旧谊游说野利荣兰，成功激怒了她。党项雄酒后挑拨，扎木雷已对扎木苏产生强烈不满。”墨九言简意赅。

林婉儿坐在一旁，正在审阅都督府草拟的《西羌水利兴修概要》和《边境互市管理条例》，闻言抬起头：“这党项老狐，果然奸猾。自己稳坐幕后，让儿子们利用童年情谊出面，更难让人防备。”

慕容烬指尖敲了敲桌面，看向墙上巨大的西羌舆图，上面已经用朱笔勾勒出几条计划中的水渠走向和互市地点。

“他越是这样，越说明他心虚。我们并未剥夺他们的部落自治之权，只是要修建些惠及所有人的水渠，开辟更公平的商路，他便如坐针毡。为何？”

林婉儿接口道：“因为水渠规划，不可避免地要经过几处肥美的草场，其中就包括党项部控制的‘响水河’畔牧场。而新设的互市，也恰好绕开了他党项部把持的‘野狼隘’关卡。他损失的，是实打实的利益和关卡税。”

“不错。”慕容烬颔首，“他煽动野利荣兰，挑拨扎木雷，就是想将‘维护部落私利’包装成‘反抗朝廷压迫’，裹挟更多人对抗新政。”

“那我们下一步？”林婉儿问。

“他不是喜欢躲在后面摇扇子，让儿子们打头阵吗？”慕容烬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那我们就把他……和他精心培养的儿子们，一起推到阳光下来。让他们在所有人面前，亲口说出反对修渠、反对开互市的话。”

他对墨九下令：“以安抚使扎木苏的名义，正式召集各部首领，商议《水利兴修章程》与《互市管理细则》。将规划图纸、预算、以及建成后对各部的好处，明明白白告知所有人。尤其要强调，水渠修通后，下游那些常年缺水的弱小部落，如‘黑羊部’、‘白羊部’，将能开垦出万亩新草场。”

林婉儿立刻领会：“如此一来，党项部若反对，便是与所有下游渴求水源的部落为敌。党项老狐若坚持让他儿子们冲锋陷阵，就得让他们在大会上，公然反对这项对大多数部落有利的工程，彻底失去人心和大义。”

“正是此理。”慕容烬看向她，“章程和细则由你协助扎木苏，务必核算清楚，让利与惩处都要分明。对于水渠占用的草场，朝廷可按价补偿，或从别处划拨置换。但若有人无理阻挠，影响大局，则严惩不贷。”

“婉儿明白。”林婉儿郑重点头。她意识到，这不再是简单的内宅争斗，而是在参与制定规则，平衡各方利益，其复杂和艰难，远超从前。

慕容烬又对墨九道：“盯紧党项雄和党项英。大会之前，给他们找点‘事’做。尤其是党项雄，他性情暴躁，找个由头，让他在公共场合与下游部落的人起些冲突，让大家看看党项部是如何不顾他人生计的。那个‘狼毒’……找到他，在大会前夜，‘请’他消失。”

“是。”

命令一道道发出，一张无形的大网，悄然撒向看似平静的西羌之地。

党项老狐还在为自己的算计得意，以为能借儿子们的手和旧日情谊搅乱局面，却不知，慕容烬已经布好了局，将矛盾聚焦于实实在在的公共利益与部落私利的冲突上，要将他和他最看重的继承人，一同逼到阳光下，接受所有受益部落的审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