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番茄成熟时（1/2）

歪斜的尸墙在昏黄的落日下投下扭曲的阴影，活像一群站歪了队的醉汉，将营地切割成明暗交错的碎片。这几日，003号工匠丧尸又勉强敲打出两把看起来随时会散架的劣铁锄头——说是锄头，其实就是把锈铁片绑在木棍上，刃口钝得能当痒痒挠，估计挖个土都得费半天劲。新开垦的土地向外扩张了一圈，翻起的泥土还带着潮湿的气息，就是坑坑洼洼的，像被一群兔子刨过似的。

但真正让张扬心绪起伏的，是那片最早种下的番茄。

曾经象征希望的幼苗，如今已枝繁叶茂。翠绿的叶片在末世昏黄的阳光下舒展，展现出惊人的生命力，跟个被精心喂养的小胖墩似的。而就在这片绿意中，点点青涩的果实已然膨大，其中几颗顶尖的，开始透出一抹难以掩饰的绯红，像小姑娘害羞的脸蛋，看着就让人想咬一口。

成熟期，到了。

最初的变化极其细微。一丝若有若无的清甜芬芳，开始混杂在废墟固有的尘土和腐败气息中。这香气太微弱，连张扬自己都险些忽略，还以为是自己太久没吃过新鲜东西，出现幻觉了。

但他敏锐地注意到，丧尸员工们的行为出现了微妙的变化。

001号依旧在不知疲倦地搬运石块，只是走两步就往番茄田瞟一眼，脚下的石头差点掉在自己脚上；002号执着地拖着钢管巡逻，巡逻路线却不知不觉往番茄田偏了不少，最后干脆在田边绕圈，像只守着骨头的狗；003号埋头敲打工具，手里的锤子却时不时敲偏，眼睛瞟着番茄田，不知道在想啥；004号静立田边指尖金光流转，只是熔金般的眸子，第一次如此清晰地聚焦在番茄上，连金光都比平时亮了点。

不是掠夺的渴望，更像是一种被唤醒的本能。如飞蛾感知远方的火光，酒鬼闻到了酒香，吃货看到了红烧肉——纯粹的、发自内心的向往。

张扬的心提了起来。深知这香气在末世意味着什么——是希望，更是灾祸之源。就像在黑暗里点了个火把，虽然能照亮路，但也会引来一堆蚊子和野兽。

他小心蹲下身，手指轻触一颗大半转红的果实。果实饱满温暖，带着新鲜的汁水感，与这个冰冷、腐朽的世界格格不入，简直是末世里的“奢侈品”。

就在触碰的瞬间，异变突生！

那奇异的香气骤然浓郁，清新甜美的气息猛地扩散开来，强势压过所有异味，像打开了一瓶超浓缩的果汁，香得张扬都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所有丧尸员工齐刷刷转向番茄田，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嘶鸣。那声音里少了平日的暴戾，多了困惑与渴望，像一群想吃糖又不敢说的孩子。002号甚至直接扔掉了手里的钢管，迈着小碎步就想往田边冲，结果被001号一把拉住，俩丧尸就跟拔河似的，一个想冲，一个想拦，场面一度十分滑稽。连004号指尖的金光都微微跃动，熔金般的眸子死死盯着那颗番茄，眼神里满是好奇，不知道是想分析成分，还是也想尝尝味道。

香气随风飘散，越过尸墙奔向远方。系统警报及时响起，像个唠叨的保安：

【警告！高价值作物成熟，散发特殊能量波动。可能吸引：人类幸存者、变异生物、特殊丧尸。】

张扬眼神一凝。这套末世经济学他再清楚不过：

1. 绝对稀缺性：在辐射土壤中能正常生长的可食用果蔬，是比黄金更硬的硬通货。你拿一块黄金去换吃的，人家可能理都不理你；但你拿一颗番茄，说不定能换一把枪、一箱子弹，甚至一个忠心耿耿的小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