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微澜见人心（1/2）

百家初鸣的平静表象下，暗流从未止息。

人族在各方或明或暗的影响下，悄然发生着分化与变化，而一场不大不小的风波，很快将诸多矛盾推至台前。

这日，人族聚落中爆发了第一场严重的争执。起因是渔猎所得的分配。

按照玄矶子教导的“长幼有序、公平分配”原则，聚落中老弱妇孺理应先分得足够食物，壮劳力次之。

然而，跟随截教学了些勇力技巧、又受西方教“众生苦乐自渡”之言隐约影响的几位青年。

认为谁出力多谁就该多得，与坚持原有分配方式的族人产生了冲突。

“没有我们冒着风险下海捕大鱼，你们哪来这么多鱼吃？”

一个叫“狰”的壮硕青年振臂高呼，身边聚拢了十几个同样不满的年轻人。

“可老祭司病了，孩子们正在长身体，按玄矶先生说的规矩，本就该多分些！”

一个中年妇人据理力争，身后也站着不少老弱和认同传统分配方式的人。

双方争执不下，气氛渐趋紧张。

潜伏的妖族暗子“黑齿”混在人群中，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

他悄然对同伴“青瞳”传音：“机会来了。人族内部生隙，正是推波助澜、试探各方反应的好时机。”

青瞳阴冷回应：“莫要直接插手。可暗中支持那个‘狰’，让他更坚信力量为尊……最好能引发更大的冲突。”

就在狰与妇人的支持者们几乎要推搡起来时，玄矶子闻讯赶来。

他并未急于呵斥或强行调停，而是先分开双方，然后席地而坐，让所有人都能看见他。

“狰，你可是觉得，按劳分配，更为公平？”玄矶子平静问道。

狰对玄矶子尚存敬意，瓮声答道：“是！出力多的，吃得饱，才有力气捕更多鱼，对整个聚落也好！”

玄矶子点头：“此言有理。那依你看，老祭司年轻时曾为聚落教导众人辨识草药、占卜天气，算不算出力？

孩子们的父母正在为聚落修补房屋、编织渔网，算不算出力？

若他们此刻因饥饿而无力做事，聚落的房屋破了谁修？渔网坏了谁补？明日天气有变，谁能提前知晓？”

狰一时语塞。玄矶子继续道：“公平分配，并非绝对平均，而是考量各人所需与对聚落长久之贡献。

今日你出力多，多得一些，自然可以。

但若全然不顾老弱，待你老去、伤病时，又当如何？聚落是所有人的聚落，需互助方能长久。”

他声音温和，却字字清晰，传入每个人族耳中。许多原本激愤的年轻人开始思索。

那中年妇人眼中含泪。狰张了张嘴，最终闷声道：“那……那也不能让出力多的人寒心。”

“自然不会。”玄矶子道，“不如这样：今日所获，先确保老弱孩童足量。

剩余部分，按出力多少，给予出力者额外一份作为奖赏。

同时，聚落共同商议，为老祭司的贡献、为孩童未来的成长，设立一份‘公储’。

人人皆需在丰年时贡献少许，以备急需。你们看如何？”

这个折中的方案，既肯定了多劳多得，又保全了互助的根本。

大部分人族都点头赞同，狰与其支持者脸色也缓和下来。一场风波，暂时平息。

然而，这并非结束。远处莲台上，弥勒看着这一幕，微笑道：“玄矶道友化解矛盾，颇有智慧。

然我西方极乐世界，无有分配之争，无有老弱之虞，方是究竟解脱。”

旁边有人族听了，眼中露出向往之色。

阐教广成子则对身旁师弟道：“此等俗务争执，可见人族根性中仍有贪嗔愚痴。我玉清门人，当远离此等纷扰，清静修行。”

他对那几个被选中传授吐纳法的少年更加严格，要求他们尽量少参与聚落俗务。

截教多宝哈哈一笑，对狰喊道：“小子，力气大是好事！想捕更大的鱼吗？我教你如何制作更好的鱼叉和渔网！

本事练好了，自己能捕够吃的，哪用争！”他这话看似鼓励自强，却也隐隐削弱了集体互助的观念。

暗子动作，谣言初生。

深夜，黑齿三妖秘密聚首。

“今日之事，可见玄矶子此人，善于调和，深得人心。

长此以往，万华书院的影响恐根深蒂固。”赤发分析道。

“那便不能让他太顺。”青瞳阴冷道，“人族愚昧，最易被言语蛊惑。我等可散播些谣言……”

数日后，聚落中开始流传一些窃窃私语：

“听说玄矶先生教的那些道理，是为了让大家都听话，好让万华书院以后管着我们……”

“那个‘公储’的办法，是不是要把我们的东西都收上去？万一他们自己用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