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银杏林中的入戏与越界(俞飞鸿)(2/2)
沈遂之那句话反复在她脑中回响——“只是艺术家,也需要偶尔从云端下来,喘口气。”
她忽然很想……喘口气。以俞飞鸿的身份,而不是导演,不是莫小玉。
夜色完全笼罩古镇时,她鬼使神差地拿起房卡,走出了房间。没有告诉助理,像一抹游魂,穿过寂静的廊道,来到了客栈另一端的独立小院前——那是沈遂之的房间。
她抬手,迟疑了一瞬,然后轻轻敲了敲门。
门开了。沈遂之似乎刚沐浴过,穿着深灰色的家居服,头发微湿,身上带着清爽的水汽和淡淡的沐浴露味道。看到门外的俞飞鸿,他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似乎并不意外。
“俞老师?”
“……能进去坐坐吗?” 俞飞鸿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眼神却有种豁出去的清亮。
沈遂之看了她几秒,侧身让开:“请进。”
房间是仿古制式,但设施现代。一扇雕花木窗敞开着,能看到院中一小方天井和竹影。空气中漂浮着淡淡的茶香和沈遂之身上特有的冷冽气息。
俞飞鸿走进来,没有坐下,只是站在屋子中央,背对着他。窗外漏进的月光和屋内昏黄的灯光,在她白色的棉麻长衫上勾勒出清瘦而优美的轮廓。
“沈老师,” 她忽然开口,声音平静了许多,“今天……谢谢你。”
“不必客气。”
“我不是指拍戏。” 俞飞鸿转过身,面对着他,目光直视他的眼睛,“我是谢谢你的……懂得。”
沈遂之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我很久……没有在任何人面前那样失控过了。” 俞飞鸿自嘲地笑了笑,向前走了两步,拉近了距离,“我一直觉得,我要足够强大,足够清醒,才能驾驭我想表达的东西。但今天我发现,我可能……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坚强。”
她又走近一步,两人之间只剩下一步之遥。她能闻到他身上更清晰的气息,能看清他眼眸深处那片沉静的深海。“你让我觉得……偶尔脆弱一下,好像也没关系。”
这句话,彻底模糊了边界。
沈遂之的目光落在她脸上,从她红肿未消却更显真切的眼眸,到她微微抿着的、失去口红色彩却自然柔软的唇瓣。他没有动,也没有后退,只是眼神渐渐深暗,像被夜色浸透。
俞飞鸿感受到了他眼神的变化。那不再是纯粹的欣赏和理解,而是夹杂了男人对女人最直接的审视与……欲望。这反而让她奇异地镇定下来。
她抬起手,指尖轻轻触碰他家居服的衣襟,动作很慢,带着试探,也带着决绝。“沈遂之,” 她第一次直呼他的名字,声音轻得像耳语,“今晚……我不想当导演,也不想当演员。就当是……两个都很累的人,互相……取个暖,行吗?”
沈遂之依旧沉默,但他的呼吸几不可察地加重了一分。他抬手,握住了她停留在自己胸前的手。他的手很大,温热,带着薄茧,完全包裹住她微凉的手指。
没有回答。他用行动做出了回应。
他低头,吻住了她的唇。
这个吻,与白天片场那个虚幻的、属于“阿明”的凝视截然不同。它真实、温热、带着不容拒绝的力度和清晰的占有欲。俞飞鸿闭上限,几乎是放纵自己迎了上去,双手攀上他的肩膀,指尖陷入衣料。所有的理智、矜持、艺术家的清高,在这一刻被更原始的渴望和宣泄取代。她太需要这种真实的、肉体上的连接和温度,来驱散角色带来的寒冷和孤独。
衣衫在喘息间褪落,肌肤相贴。从门口到里间那张仿古的拔步床,没有多余言语,只有肢体最激烈的纠缠与碰撞。沈遂之的动作带着他惯有的掌控力,却也比平时多了几分难得的、被撩动后的热烈。而俞飞鸿则彻底释放了被压抑已久的激情与脆弱,在他身下婉转承欢,如同今夜在银杏林中决堤的泪水,奔涌而无保留。
月光透过雕花木窗,在纠缠的躯体上投下斑驳摇曳的光影。古老的客栈房间内,充斥着情欲的气息、木头发出的细微吱呀声、和压抑不住的喘息与呻吟。这是一场脱离了剧组身份、脱离了艺术追求、纯粹源于此刻吸引与需要的激情交错。是俞飞鸿在情绪崩溃后的寻求依附与确认,也是沈遂之在繁忙日程中一次意外的、却并不排斥的生理与心理慰藉。
不知过了多久,风浪平息。
俞飞鸿蜷在沈遂之身侧,长发汗湿地贴在脸颊和颈间,身体还在微微颤抖,但眼神已经恢复了平日的清明,只是深处多了些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愫。沈遂之靠在床头,点燃了一支烟,沉默地抽着,侧脸在月光下半明半暗。
“明天……” 俞飞鸿轻声开口,声音带着情事后的沙哑。
“明天照常拍戏。” 沈遂之接过话,语气恢复了平时的平稳,仿佛刚才的激情只是一场幻梦,“今晚的事,不会影响工作。”
同样的话,他对许晴说过。俞飞鸿听懂了其中的含义。这只是一夜露水,天亮之后,各归其位。
她心里微微涩了一下,但更多的是释然。这样也好。干净,简单,不留麻烦。
“好。” 她低应一声,准备起身。
“躺着吧。” 沈遂之却按住了她的肩膀,语气平淡,“太晚了,外面凉。明早我让助理先过去。”
俞飞鸿身体一僵,随即放松下来。这算不上温柔,更像是一种基于现实便利的考量,但至少,比立刻赶她走多了一丝人情味。
她重新躺下,背对着他,闭上了眼睛。身体很累,心却奇异地平静了下来。那些盘踞心头的焦虑、孤独和崩溃感,似乎随着刚才那场激烈的纠缠,被暂时驱散了。
沈遂之抽完烟,按熄烟头,也躺了下来。两人之间隔着一点距离,同床异梦,却又因刚才的亲密而残留着微妙的联系。
窗外,古镇的灯火渐次熄灭,万籁俱寂。只有山风拂过银杏林的沙沙声,隐约传来,像遥远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