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霜打的柿子(2/2)

傍晚时,染好的“醉柿红”布晾在了架上。深红的布面衬着柿蒂的褐纹,风一吹,像把整棵柿子树都搬在了布上。路过的布庄掌柜裹着棉袄进来,看见这布眼睛都直了:“这红比去年的‘满堂红’还正!给我留十匹,年底做寿衣、办喜事的都等着呢!”

“这是霜打过的柿子染的,”小石头骄傲地说,“阿婆说这样才叫‘醉柿红’,暖得能焐热冬天!”

掌柜笑着说:“我那老母亲总念叨冬天冷,给她做床褥子,盖着像揣了个暖炉,准保舒坦。”

夕阳把“醉柿红”布染成了金红色,像燃着的炭火。小石头翻开新染谱,在上面画了棵柿子树,旁边写着“霜打柿子染醉柿红,石灰水固色,柿蒂拓纹,皮汁收边,冬之暖”,字旁边还画了只小松鼠,正抱着柿子啃。

阿禾在松树旁边画了片小小的柿叶,虽然已经泛黄,却透着股韧劲:“有叶有果,才像真的树。”

夜里,染坊的灯亮着,柿子的甜香混着炭火的暖,在屋里漫开。阿婆用“醉柿红”布给两个孩子各缝了个小肚兜,上面拓着柿蒂纹,暖乎乎的像贴了片小太阳。小樱和梭子在清点布料,偶尔相视一笑,眼里的光比染缸里的红还热。

小石头摸着新肚兜上的柿蒂,闻着淡淡的甜香,忽然觉得,这染坊的冬,就像这“醉柿红”布,藏着太多的盼头——在霜打的柿子里,在捶打的红汁里,在伙伴补画的花里,把每个寒冷的日子,都染成了含着暖意的糖。

第二天一早,他发现晾着的“醉柿红”布上落了只麻雀,正歪着头啄布上的柿蒂纹,像把拓纹当成了真柿子。他赶紧翻开新染谱,在小松鼠旁边画了只麻雀,心里想,原来这染坊的布,连冬天的小客人都能哄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