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刻在布上的暖(1/2)
立冬的风裹着寒气,吹得染坊的木门“吱呀”作响。丫丫裹紧了身上的夹袄,蹲在“祭蓝”染缸边,看着第七次浸染的布在蓝液里沉浮。布面已经深入夜空,昨天拓上的小兔子印在上面,黑得发亮,像只正从银河里探出头的精灵。
“手都冻红了,”小石头把一副粗线手套往她手里一塞,掌心还带着他的体温,“阿婆说这手套是用去年的‘秋香黄’棉布做的,暖和。”
手套上绣着朵小小的蓝草花,针脚歪歪扭扭的,倒像是小柱子的手艺。丫丫套上手套,指尖的暖意顺着棉线爬上来,把风里的寒气都挡在了外面。“小柱子绣的?”她笑着晃了晃手。
“嗯,”他转身往灶房走,声音里带着点笑意,“昨天缠着阿婆学了半宿,针扎了好几个窟窿,还嘴硬说‘男人绣的花才够劲’。”
灶房里飘来姜枣茶的甜香,混着染缸里的蓝草清气,在冷飕飕的空气里漫开,像只温柔的手,轻轻拍着人的后背。丫丫把布从缸里捞出来,拧干时发现布角多了个小小的手印——是小柱子昨天偷偷摸布时留下的,蓝得像颗冻在布上的小果子。
“这小子,”她笑着摇头,却没舍得把印子洗掉。这手印歪歪扭扭的,像个藏在布纹里的秘密,提醒着她,这染坊的蓝里,藏着多少双愿意触碰的手。
晌午的日头难得暖起来,孩子们又揣着木块跑来了。这次的木块上多了些新花样:小柱子刻了只叼着蓝草的狐狸,扎羊角辫的小姑娘刻了朵四不像的桂花,连最害羞的小福子,都刻了块圆圆的石头,说“像染缸的缸底”。
小石头坐在门槛上,帮他们把木块修得更像样。他的手指在木头上灵活地动着,小刀划过时“沙沙”响,像在给木头讲故事。丫丫坐在旁边拓印,把修好的图案蘸了墨,轻轻按在半干的“祭蓝”布上。
墨印落在深蓝的布上,像突然亮起的灯。孩子们围着看,小柱子踮着脚,鼻尖都快碰到布面了:“我的狐狸!比石头哥刻的还精神!”
“是是是,”小石头弹了下他的脑门,“等会儿给你拓个最大的,让你娘给你缝在棉袄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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