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听雪楼中暗交易,一箭三得巧布局(1/2)

那边厢,朱明远与云想容似乎已叙完旧情,两人并肩走了回来。

见舱内众人谈兴正浓,云想容嫣然一笑,风情万种地问道:

“诸位才子才女聊得这般热闹,不知是在谈论什么风雅之事?倒让我与朱公子心痒难耐了。”

张澈放下茶杯,语气平和地回应:“正在谈论不久前的江州文华会,林教授与沈先生的那场论道。”

云想容闻言,眼中流露出恰到好处的惋惜,轻叹道:“竟是此事!唉,看来我二人是错过了好大一场精彩。”

她这话半是客套,半是真情,那等宗师论道的场面,对于她这般精通文墨之人,吸引力自然极大。

朱明远也附和着点了点头,她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楚梦瑶身上,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好奇与谦逊,开口道:

“我对心学向往已久,只是许多精微处始终不得其门而入,存有不少疑问。”

她刚才在与云想容私语时,耳中亦零星捕捉到这边厢的辩论,心知这位气质清冷的楚姑娘乃是心学一方的中坚,且能独挡宋、林二人,学识与辩才定然不凡。

她主动走向楚梦瑶,语气诚恳:“适才听闻楚姑娘见解独到,不知可否为我解惑一二?”

楚梦瑶见这位气度不凡的“朱公子”主动向自己请教,心中先是一怔,随即涌起一股被认可的暖流,尤其是对方态度如此谦和。

她清冷的脸上露出一丝极淡的笑意,颔首道:“朱公子过誉了,互相探讨而已,请讲。”

两人顿时就心学的几个核心概念低声交谈起来。

朱明远显然并非毫无根基,提问皆在关键处,楚梦瑶也乐于与这位看似真正愿意倾听和理解的人深入交流,一时间,两人竟有些相见恨晚之感。

宋青云在一旁看着,并未在意。

他与张、朱二人相处数日,虽觉他们气度非凡,不似寻常商贾子弟,但限于自身阅历和识人之能,并未深思其真正背景,只当是家世极好的富家公子小姐。

他此刻的重心全在林芷萱身上,见朱明远与楚梦瑶相谈甚欢,正好给了他机会。

他凑近林芷萱,指着窗外一幅水岸相依的美景,低声道:“芷萱师妹,你看那处,远山如黛,近水含烟,舟楫往来,俨然一幅活着的山水画。”

他心中已在默默酝酿诗句,打算借此良机,在林芷萱面前好好展露一番才情。

另一边,柳芸儿则巧笑倩兮地待在张澈身边,好奇地问起杭州的风土人情、奇闻轶事。

她很有技巧,并未将全部注意力都放在张澈一人身上,而是不时也将话题引向杨文轩:“杨师兄久居杭州,想必知道的趣事更多些?”

这般不着痕迹的周全,既满足了好奇心,又不会显得过于刻意讨好张澈一人。

面对美人的笑语盈盈,张澈与杨文轩自然乐得回答,三人言笑晏晏,气氛融洽。

云想容妙目流转,将舱内情景尽收眼底。

见众人各自成团,言笑甚欢,唯有那位一直沉默寡言的青衫少年——陈洛,独自安坐,既未参与辩论,也未与人闲谈,显得格外安静。

她作为听雪楼的头牌,迎来送往,早已练就了八面玲珑的本事,控场能力更是如火纯青,岂会冷落任何一位客人?

尤其是这位少年,能得林芷萱邀请,与宋青云等人同来,想必也非寻常之辈。

于是,她莲步轻移,走到陈洛身边,亲自执起茶壶,为他续了半杯热茶,动作优雅自然,随即莞尔一笑,声音柔美地问道:

“这位公子倒是沉静。方才见众人高谈阔论,公子却似在静观其趣,不知可是有何独特见解,抑或是觉得我等话题乏味,不堪入耳?”

她这话问得极有水平,既表达了关注,又给了对方极大的回旋余地。

陈洛闻言,心中暗道一声:机会来了!

他等待的,正是这样一个能与之单独对话,并能自然展现自己的契机。

面对云想容这七品【姝华】的主动问询,他从容放下茶杯,抬首迎上她那带着探究与笑意的目光,脸上露出一抹恰到好处的、既不显卑微也不显狂傲的微笑。

陈洛心念电转,面对云想容这等历经起伏、洞悉人心的名妓,寻常的奉承或炫耀权势财富,恐怕只会惹其厌烦。

她们身处风月场,见惯了权贵富豪的嘴脸,内心未必真正瞧得上。

她们真正赖以生存和维持地位的,是那名动四方的“才名”与“艳名”。

而才名,往往需要顶尖的文人墨客、诗词佳作来堆砌和传扬。

“她的需求,恐怕正是能让她声名更上一层楼,或至少能稳固当前地位的……新的、足以引起轰动的诗词曲调。”

陈洛迅速抓住了核心。

唯有独一无二的佳作,才能让她们在这竞争激烈的风月场中脱颖而出,虽仍难脱苦海,却能获得相对的尊重与自由。

心中定计,陈洛并未直接切入主题,而是顺着云想容的话,以一种欣赏而非讨好的语气,迂回地聊了起来:

“云姑娘说笑了。诸位高谈阔论,皆是学问精髓,在下受益匪浅,何来乏味之说?只是在下素闻姑娘不仅姿容绝世,更难得的是琴棋书画、诗词曲调无所不精,心中仰慕,方才静思,不知何等风雅人物,方能与姑娘坐而论道,切磋技艺。”

他这话看似在回答,实则巧妙地将话题引向了云想容自身最引以为傲的才情之上。

云想容本只是出于职业习惯,不欲冷落任何一位客人,才与陈洛搭话,内心并未抱有太多期待。

然而,陈洛这看似随意,却精准搔到痒处的回应,让她不由得多看了这青衫少年两眼。

她敏锐地察觉到,对方似乎……意有所指。

她微微一笑,带着几分阅尽千帆的淡然与一丝不易察觉的自矜:

“公子过誉了。想容不过是身处此间,略懂些皮毛,以供诸位雅士消遣罢了。这江淮河上,藏龙卧虎,才情胜于想容者,亦大有人在。”

陈洛注意到她语气中那微不可查的一丝波动,知道话题找对了方向。

他继续深入,语气依旧平和:“姑娘过谦了。譬如前段时日,听闻江南才子唐文瑄唐公子为姑娘所作的那首《月下笛》,‘玉楼琼影徘徊处,犹记惊鸿照影来’,词句清丽,意境空灵,可是传遍了江州,令姑娘声名愈盛。可见姑娘之才情风姿,足以引动真正的才子为之挥毫泼墨。”

他刻意提及唐文瑄和《月下笛》,既是展示自己对圈内事的了解,也是在试探云想容对“新作”的态度。

果然,提到此事,云想容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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