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背叛的种子(1/2)
“嗤嗤嗤嗤——!!!”
重机枪的咆哮撕碎了夜的寂静,炽热的弹链如同死神的火鞭,抽打在陈末等人刚刚站立的位置,碎石、泥土混合着锈蚀的金属碎片,暴雨般溅射开来。刺耳的金属风暴声中,夹杂着难民惊恐到极点的尖叫、哭喊,以及“秃鹫”匪徒们凶悍的吼叫和杂乱的枪声。
“散开!找掩护!!” 陈末嘶吼着,在子弹泼洒而来的前一秒,猛地将身边最后两个吓呆的难民扑倒在地,翻滚进一个半塌的、堆满废弃轮胎的坑洼里。子弹“噗噗噗”地打在身后的轮胎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橡胶焦糊的气味瞬间弥漫。
秦虎和夜枭、剃刀早已如同受惊的狸猫,分别扑向不同的掩体,手中的弩箭瞬间换成了步枪,开始向装甲车方向还击,试图压制火力。但7.62毫米的子弹打在装甲车加厚的钢板上,只能溅起一溜溜火星,叮当作响,徒劳无功。
“压制射击!掩护难民后撤!” 陈末对着骨传导耳机大喊,同时举起自己的步枪,瞄准装甲车后一个探出身子的机枪副射手,扣动扳机。“砰!” 子弹擦着对方的头盔飞过,吓得那人缩了回去,但主射手依旧在疯狂扫射。
“山猫、灰狐!带人向西撤!别回头!快!” 秦虎的声音在频道里响起,夹杂着剧烈的喘息和枪声。
代号山猫和灰狐的两名侦察兵,此刻展现出惊人的素质。他们没有盲目开火,而是依托残骸和地形,用精准的点射,敲掉了两个试图从侧翼包抄过来的、手持自动步枪的匪徒。同时,他们不断打着手势,嘶声呼喊着,连推带拉,组织着乱成一团、如同无头苍蝇般哭喊奔逃的难民,向预定接应的西侧乱石坡方向移动。但人群惊恐万状,老弱妇孺行动迟缓,不断有人摔倒,又被后面的人踩踏,场面混乱至极。
“该死!” 陈末看到一名抱着婴儿的妇女被流弹击中大腿,惨叫着扑倒在地,婴儿摔出老远,发出撕心裂肺的啼哭。他眼睛瞬间充血,想冲出去,却被更密集的子弹压了回来。
“陈工!右侧有皮卡冲过来了!车载重机枪!” 剃刀冷静到冷酷的声音在耳机中响起,随即是他手中突击步枪急促的三连发点射。
陈末扭头看去,只见一辆焊接着粗糙钢板、车顶架着老式通用机枪的改装皮卡,正轰鸣着从车队侧翼冲出,卷起滚滚烟尘,机枪口喷吐出长长的火舌,子弹泼水般扫向难民群和掩护的队员!
“王虎!干扰器持续!别停!刚哥!你们那边怎么样?!” 陈末一边更换弹匣,一边急问。干扰器的尖锐噪音仍在持续,有效地扰乱着“秃鹫”车队中后部的通讯,使得他们的反击有些凌乱,未能形成有效的交叉火力网,但也激起了对方更疯狂的攻击欲望。
“正在按计划后撤!但‘屠夫’那龟孙子咬得很紧!他在用装甲车往前顶!我们压力很大!” 赵刚的声音夹杂着爆炸声和怒吼,显然谈判破裂后,岩壁方向的压力骤增。
“坚持住!我们马上带人过去汇合!” 陈末咬牙。必须尽快摆脱纠缠,带着难民冲进乱石坡,利用复杂地形摆脱追兵,然后与赵刚汇合,冲向峡谷!
然而,就在这枪林弹雨、生死一线的混乱中,一丝不和谐的音符,在陈末敏锐的感知边缘划过。
那是张扬。
张扬被赵刚安排在接应小组,负责在乱石坡预设的隐蔽点准备车辆和简单工事,接应撤离的难民和陈末的小队。此刻,他应该带着两三个人,在相对安全的乱石坡后方焦急等待。
但就在刚才,陈末在翻滚躲避、视线扫过难民奔逃的洪流时,惊鸿一瞥地看到,张扬并没有像其他接应队员那样,冒着流弹的风险,尽可能向前接应、搀扶摔倒的难民。他躲在一块巨大的、足以抵挡流弹的岩石后面,只探出半个脑袋,脸色苍白,眼神中充满了恐惧、焦虑,以及……一丝难以掩饰的、对眼前混乱与死亡场面的厌恶与不耐。
当一名瘸腿的老人被混乱的人群冲倒,恰好滚到张扬藏身的岩石附近,伸出手向他求救时,张扬非但没有立刻去拉,反而像是怕被沾染上瘟疫般,下意识地向后缩了缩,目光飞快地扫过远处正在逼近的皮卡和装甲车,又看了看身后准备好的、随时可以发动的车辆,嘴唇翕动,仿佛在计算着什么。直到旁边另一个接应队员冒着弹雨冲过去将老人拖到岩石后,张扬才似乎反应过来,不情不愿地搭了把手,动作却透着僵硬和疏离。
这个细节,在枪炮轰鸣、生死须臾的战场上,微不足道。但落在一直紧绷神经、观察着全局的陈末眼中,却像一根冰冷的针,刺了一下。
张扬……他害怕了?还是觉得这些难民是累赘?
陈末脑海中瞬间闪过几个画面:出发前分配任务时,张扬听到要负责接应难民(尤其是老弱)时,那微微一皱的眉头;途中偶尔抱怨物资紧张,不该分给“外人”;以及刚才,在岩壁下等待时,他看向那些惊惶难民时,眼中一闪而过的不耐……
当时只觉得是压力下的正常情绪,但现在看来……
“陈工!小心左边!” 夜枭的厉喝将陈末的思绪猛地拉回。
一名“秃鹫”匪徒不知何时借着烟雾和废墟的掩护,摸到了近处,举枪就要向正在拖拽伤员的陈末射击!陈末来不及调转枪口,本能地一个侧滚,同时拔出了腰间的附魔匕首。
“噗!”
一声轻微的、不同于枪声的闷响。那名匪徒喉咙上突然多了一个血洞,瞪大眼睛,嗬嗬地倒了下去。是秦虎,在三十米外的一个断墙后,用加装了简易消音器的精确步枪,完成了一次精准的狙杀。
陈末对秦虎的方向比了个手势,压下心中的疑虑。现在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每一秒都有人死去。
“不要恋战!交替掩护!向乱石坡撤!” 陈末再次下令,同时掏出身上最后一颗烟雾弹,拉环,奋力掷向皮卡和装甲车之间的区域。
浓郁的灰白色烟雾瞬间升腾,暂时遮蔽了部分视线和射界。
“走!走!走!” 队员们怒吼着,一边用精准的火力压制试图追击的零星匪徒,一边催促、搀扶、甚至背起受伤或实在跑不动的难民,向乱石坡亡命奔逃。
陈末留在最后,和秦虎、剃刀组成断后小组,用精准的点射和偶尔投掷的手雷(数量极少,必须省着用),迟滞着敌人的追击。附魔武器在此时展现了优势,秦虎的狙击枪稳定性极佳,在剧烈运动后的急促射击中,依然保持了较高的命中率,连续放倒了三个试图驾车绕后的摩托骑手。剃刀的突击步枪在点射时,后坐力似乎也比往常更易控制。
但“秃鹫”的人数优势和火力优势太大了。装甲车虽然被烟雾暂时干扰,但很快调整过来,重机枪开始向着烟雾区域盲目扫射,流弹横飞。那辆皮卡也在烟幕边缘游弋,用机枪封锁通往乱石坡的路径。
不断有难民在奔跑中被流弹击中,惨叫着倒下。也不时有匪徒在队员们精准的射击下毙命。鲜血染红了干涸的土地,惨叫声、怒吼声、枪声、爆炸声、引擎的轰鸣声、孩子的哭喊声……交织成一曲地狱般的死亡交响乐。
陈末感觉自己的肺部像要烧起来,肾上腺素飙升带来的敏锐感正在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体力透支的虚脱和精神的极度疲惫。胸口的晶片传来阵阵刺痛,过度使用“鹰眼”和维持高强度战斗感知,消耗巨大。
就在他们即将冲进乱石坡边缘的巨石阵,利用复杂地形摆脱追兵时——
“轰!!!”
一声巨响从岩壁方向传来!远远望去,只见一团火光夹杂着浓烟在岩壁防御工事附近腾起!是火箭筒! “秃鹫”动用了重火力!
“刚哥!!” 陈末心头一紧。
“我没事!工事塌了一角!有伤亡!我们正在按第二预案向峡谷方向撤!陈末,你们快点!!” 赵刚的声音带着剧烈的咳嗽和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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