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逍遥二尊 · 秋水共长天（2/2）
良久，山谷中只剩下夜风的呜咽与二女低低的啜泣声。
心结既解，虽不可能立刻亲如姐妹，但那不死不休的敌意，已然消散了大半。两人看向林衍的目光，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有感激他带来这份迟来的解脱，更有惊叹于此子手段之玄奇、成长之迅猛。
天山童姥性子刚烈直接，抹去眼泪，盯着林衍，声音沙哑却坚定：“小子！你解我百年心结，更是带来了师兄的……遗言。姥姥我恩怨分明，不喜欠人情！我与这贱人（她瞥了李秋水一眼，语气虽仍不客气，但已无杀意）一身所学，皆源自逍遥派，今日便在此论道一番，将毕生所学精义展示于你！你能领悟多少，就看你自己的造化！”
李秋水也平复了心绪，恢复了那颠倒众生的风情，嫣然一笑，眼波流转：“小男人，姐姐我也不能落后呢。能让这老妖婆松口，可是难得。今日，便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才是真正的逍遥之道！”
当下，二女不再争斗，转而相对而坐。刹那间，两股截然不同却又同源而出的磅礴气息冲天而起！
天山童姥周身气息如同初升朝阳，蕴含着无穷的生机与纯阳之气，演示着“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那夺天地造化、逆转生死的“纯阳”与“生长”之妙；掌法变幻，阴阳二气流转不息，正是“天山六阳掌”的精髓；更有一丝丝极寒极阴、却能操控生灵的诡异气机萦绕，乃是“生死符”的奥义！
李秋水则气息缥缈，仿佛无形无相，她的“小无相功”催动到极致，模拟天下万法，却又超脱其形，直指其“神”；“白虹掌力”曲直如意，掌控由心，仿佛拥有了生命；“寒袖拂穴”等功夫信手拈来，无不精妙绝伦！
这不再是生死搏杀，而是将自身对逍遥派武学，乃至对天地大道的理解，以精神意念与真气演示的方式，尽情地阐释、交锋、碰撞、乃至……融合！
这无异于将逍遥派这个神秘而强大门派的核心武学库，毫无保留地向林衍敞开！
林衍立于二女中央，心神空明，“万法道种”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运转！他的神识如同一张巨网，又如同一块干涸的海绵，贪婪地吸收、解析、融汇着这来自两位武学巨擘、积累了百年的智慧与经验！
混沌真气随之剧烈地沸腾、蜕变！原本就包容万象的特性，此刻更加深邃，那混沌之中，仿佛开始自行演化出阴阳、生死、刚柔、曲直……种种对立而又统一的意境！真气总量并未暴增，但质量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变得更加精纯、凝练，运转之间，与天地元气的共鸣也达到了一个全新的层次！
逍遥派武学，讲究的是“逍遥御风”，顺应自然，窃取天地造化，本就暗合天道。此刻两位尊长毫无保留地论道，引动的天地元气与道韵何其磅礴？再加上林衍自身那浑厚无比的积累，以及“万法道种”那海纳百川的特性……
量变，终于引发了质变！
“嗡——！！！”
林衍周身空间猛地一震！那原本笼罩周身数丈的混沌领域，瞬间扩张至十余丈范围！领域之内，景象大变！不再仅仅是混沌一片，而是仿佛有清浊分离，地水火风隐隐涌动，有阴阳二气如龙蛇交缠，有草木枯荣、生死轮转的意境自然显化！
他整个人的气息，再次以一种恐怖的速度向上攀升！对周围天地元气的掌控，变得如臂使指！体内混沌真气的运转效率，提升了何止数倍！一种更加浩瀚、更加深邃、更加贴近世界本源的力量感，充盈全身！
大宗师中期！并且是大宗师中期巅峰！
水到渠成，毫无滞碍！在这逍遥派二位尊长论道传功的莫大机缘下，林衍一举踏破了初期壁垒，登临大宗师中期之境！
李秋水与天山童姥同时收功，感受到林衍身上那愈发渊深似海、仿佛与整个天地呼吸与共的恐怖气息，眼中皆露出了难以掩饰的骇然与一丝欣慰。她们知道，眼前这个年轻人，已经真正成长为了一片需要她们仰望的、广阔无垠的天地。
论道传功完毕，山谷中一片寂静。二女皆沉浸在对自身武学的重新审视与感悟中，停滞多年的修为，竟也因这番毫无保留的阐释与交流，隐隐有所松动。
她们相视一眼，百年恩怨，虽未彻底消失无踪，但已化作了眼底深处一声复杂的叹息与释然。
天山童姥率先起身，看着林衍，语气罕见地平和了许多：“小子，你很好。。这江湖……打打杀杀，恩怨情仇，姥姥我累了，也看淡了。以后，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了。” 说罢，她矮小的身形一晃，如同一个真正的八、九岁女童般轻盈，几个起落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返回那遥远的缥缈峰灵鹫宫。
李秋水也缓缓起身，眼神复杂地看着林衍，有欣赏，有感慨，也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怅惘，最终化作一抹风华绝代、却又带着解脱意味的微笑：“小男人，你真的……长大了。看到你如今的成就，姐姐我也就放心了。西夏那边，还有许多事等着我。他日若有缘……” 她顿了顿，没有再说下去，只是深深地看了林衍一眼，身影如同水月镜花，缓缓消散在原地，仿佛从未出现过。
林衍站在原地，对着二女离去的方向，郑重地、深深地行了一礼。此番机缘，对他而言，意义重大，不亚于一次新生。
当林衍踏着晨曦的微光，返回到少室山脚下的营地时，萧峰、段誉、王语嫣等人早已焦急等待。
他甫一出现，众人便感受到一股与昨日截然不同的气息！那并非刻意的威压，而是一种自然而然的、仿佛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的深沉与浩瀚！就像一口深不见底的古井，表面平静无波，内里却蕴含着足以撼动天地的力量！
“二哥，你……”段誉瞪大了眼睛，感受着那股令他心悸却又无比安心的气息，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形容。
萧峰虎目精光一闪，他虽未突破，但眼力还在，沉声道：“二弟，你的修为……似乎又精进了？”
王语嫣美眸流转，亦是感受到了林衍身上那更加贴近自然、玄之又玄的意境。
林衍微微一笑，并未详细解释，只是点了点头：“略有所得。”
就在这时，听风阁的紧急情报送到：少林寺已决定辰时三刻打开山门，正面应对各方；慕容博父子行踪诡秘，但确认已在山中，疑似有极其阴险的布置；藏经阁方向，那股深邃的气息依旧如星空般恒定。
林衍感受着体内那奔腾不息、仿佛一念便可引动风雷的大宗师中期力量，目光平静地投向那沐浴在朝阳金光中的少室山巅。
此刻的他，已有绝对的信心与实力，去面对任何挑战，去终结一切恩怨。
他转身，看向身旁生死与共的兄弟和伙伴，声音平静却带着一股定鼎乾坤的力量：
“走吧。”
“是时候，去为这一切，画上最终的句点了。”
众人精神一振，目光齐齐望向那最终的舞台——少室山，少林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