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伪证拙劣，反将一军（1/2）

内院深处，沈母王氏的卧房内却灯火通明，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

一阵压抑的、断断续续的哭泣声在温暖的房间里回荡，显得格外凄楚。林若雪跪在地上，一身素白的衣裙，发髻微乱，那张素日里我见犹怜的俏脸上挂满了泪痕，仿佛一朵被狂风骤雨摧残过的娇弱花朵。

“舅母，您要为我做主啊！表姐她……她定是恨我平日里得了太子殿下的几句夸赞，如今才这般……这般自甘堕落，来污了我们将军府的门楣！”

王氏坐在榻上，保养得宜的脸上满是焦灼与心疼。她本就心肠软，林若雪又是她亲姐姐留下的唯一血脉，自小养在身边，虽非亲生，却也视若己出。此刻见她哭得肝肠寸断，心中早已信了七八分。

“雪儿，你别急，慢慢说。你说你表姐……她私下与人苟且？这……这怎么可能！清微那孩子，我从小看着长大，向来是最知书达理，循规蹈矩的。”王氏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愿相信的颤抖。

林若雪抬起泪眼，从袖中颤巍巍地取出一封折叠整齐的信笺，双手呈上。“舅母，若非亲眼所见，侄女也万万不敢相信。这是……这是我无意中从表姐的书案上发现的。里面的言辞……不堪入目！也难怪她要在金殿之上，以那般荒唐的借口拒婚，原来是心中早就藏了人！”

王氏脸色一白，接过信笺的手都有些发抖。她展开那张上好的花纹纸，只见上面是一首露骨的相思情诗，字迹娟秀，确实与沈清微的笔迹有七八分相似。诗中描绘了一对有情人月下私会，互诉衷肠的场景，言辞大胆而热烈，最后更写道“君若不弃，妾愿舍了这富贵荣华，与君共赴天涯”。

每一个字，都像一柄重锤，狠狠砸在王氏的心上。

“荒唐！简直是荒唐！”王氏气得浑身发抖，将那信纸狠狠拍在桌上。将军府世代忠良，门风何等严谨，若是传出嫡长女与人私通的丑闻，沈家的百年清誉将毁于一旦！

“舅母，此事关系重大，万不可声张啊。”林若雪见状，假意劝道，眼底深处却划过一抹得意的寒光，“表姐只是一时糊涂，若是被外人知晓，她这一辈子就毁了，将军府也会被天下人耻笑。我们……我们还是私下里劝劝她，让她与那人断了联系，好好准备嫁入东宫才是正道。”

这番话看似为沈清微着想，实则句句都在坐实她的“罪名”。

王氏本就乱了方寸，听她这么一说，更是觉得事态紧急，怒火攻心。“糊涂？这等败坏门风之事，岂是一句糊涂就能带过的！走，随我去问个清楚！我倒要看看，是哪个大胆的狂徒，敢勾引我沈家的女儿！”

王氏怒不可遏地站起身，一把拉起林若雪，带着几个心腹嬷嬷，径直朝着沈清微所住的“清微阁”而去。夜风呼啸，吹得廊下的灯笼摇曳不定，一行人行色匆匆，满身寒意，惊动了沉睡的庭院。

清微阁内，烛火摇曳，映照着一道纤细的身影。

沈清微正临窗而坐，手中端着一盏清茶，袅袅升起的水汽模糊了她绝美的容颜。窗外急促而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她却连眼睫都未曾颤动一下，仿佛早已预料到这一切。

前世，也是这般场景，林若雪拿着一封伪造的信，在母亲面前哭诉。而那时的自己面对母亲的雷霆震怒和林若雪的楚楚可怜，百口莫辩。

最后被母亲禁足，名声大损，为林若雪的步步紧逼铺平了道路。

这一世，她不会再给对方任何机会。

“砰！”

房门被人从外面粗暴地推开，王氏怒气冲冲地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脸“担忧”的林若雪和几个神色严峻的下人。

“清微！”王氏的声音因愤怒而显得尖利，“你可知错了？”

沈清微缓缓放下茶盏，站起身来，平静地看向自己的母亲，目光清澈如古井，没有一丝波澜。她的目光扫过王氏，最后落在了低着头、肩膀微微耸动的林若雪身上。

“母亲深夜到访，所为何事？女儿不知，错在何处？”声音清冷，不带一丝情绪，仿佛面对的不是一场即将到来的风暴，而只是寻常的问候。

王氏被她这副镇定自若的态度噎了一下，心中的怒火烧得更旺。“你还敢狡辩！你自己做的好事，还要我来点明吗？”

“舅母，您消消气，莫气坏了身子。”林若雪上前一步，扶住王氏的胳膊，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随即又转向沈清微，满眼痛惜，“表姐，你就认个错吧。你与人私相授受，已是大错，如今还想欺瞒舅母吗？快将那人是谁说出来，断了念想，舅母和舅父定会为你周全的。”

一唱一和，配合得天衣无缝。

丫鬟挽月站在一旁，早已气得脸色通红，正要上前辩解，却被沈清微一个眼神制止了。

沈清微的目光终于正视着林若雪，唇边勾起一抹极淡的、冰冷的弧度。“表妹说我与人私相授受，可有证据？”

“证据？”林若雪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她从王氏手中拿过那封“情书”，高高举起，声音凄厉，“铁证如山，你还想抵赖？这信中字字句句，难道不是你写的吗？表姐，收手吧，不要再执迷不悟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封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