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温详是个外行(1/2)
正是七月流火时节,黄河两岸的黄土塬被烈日灼烤得发白。
往年汛期汹涌的黄河,此刻水流分岔,最浅的汊道处,水深仅及马腹。这为大军渡河提供了可能,也埋下了致命的混乱。
孙无终站在渡口旁一处风化严重的土塬上,观察着大军行进。
慕容农的鲜卑轻骑像嗅到血腥的狼群,尾随骚扰了十余日,直到前两天,这种如附骨之疽般的追击才骤然停止。
“看来,鲜卑人到底是不敢追过黄河。”孙无终心中揣度,他试图用这个想法说服自己,但多年行伍生涯淬炼出的直觉,却让他始终觉得不安。
“将军,温刺史本部人马,已渡至南岸者约三成。”向靖快步趋近,向上司汇报着情况。
孙无终目光依旧盯着渡口:“按原议,让刘裕率精锐先行渡河,在南岸立稳阵脚。船只优先保障他们。”
“禀将军,刘司马已率前锋营过河,此刻应已在南岸滩头构筑简易工事。”向靖补充道,同时解下腰间皮质水囊,狠狠灌了一口水。
孙无终这才瞥了他一眼,没说什么。北府兵是他们的绝对班底,温详的联军次之,至于那些坞堡主的部曲,顺风时或许能壮壮声势,一旦遇袭,不炸营自溃就是万幸。
远处,宽阔而泛黄的河面上,数十艘大小不一的船只正在艰难往复。船上的士兵,保持着严整的队形。他们大多沉默,倚着兵器或船舷,抓紧时间休息,只有军官低声的呵斥和调整队列的命令时不时响起。
此刻,南岸新设营寨的简陋箭楼上。
刘裕单手扶着粗糙的原木栏杆,他的目光扫过对岸伏的的丘陵地带,心中疑惑。那里太安静了,连常见的飞鸟都寥寥无几。
“司马,孙将军有令,北府军渡河完毕后,可于南岸荫凉处稍作休整,饮马喂料。”刘裕的表弟刘怀慎连忙上前。
刘裕没有回头,声音洪亮:“回复孙将军,北府军不需休整。令已渡河各部,各队沿滩头横向展开,伐木立栅,挖掘陷马坑,弓弩手上箭楼、占制高点,以防万一。”
刘怀慎迟疑了一下:“可是将军说,将士疲惫…”
“按我说的做。”刘裕终于转过半张脸,眼中没有丝毫可供商榷的余地,“但愿是我多虑了。”
“您是说……”刘怀慎感到后背升起一股寒意。
“慕容农不是庸将。黄河虽险,但并非不可逾越,尤其是这段水浅处。对于鲜卑骑兵而言,追至河边,趁半渡而击,并不难。”刘裕的手,不自觉又按在了腰间环首刀的刀柄上,“他停得越干脆,后面的动静就可能越大。传令下去,人不解甲,马不卸鞍,弓弩不离手。告诉各队主,睡觉也得给我睁着一只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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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岸,丘陵密林深处。
慕容农半跪在一丛茂密的荆棘之后,透过特意清理出的狭窄缝隙,观察着黄河渡口的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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