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终于熬到这一天(1/2)

暑假的尾巴刚扫过山村,村小学的老教师就退休了——山里条件苦,外面没人愿意来,教育局就把民办教师的名额留给了村里。这消息像道光照进程炎火心里,他读了高中,论文化在村里数一数二,这机会怎么看都该轮到他。

叶桃比他还上心,隔天就提着自家腌的咸菜和十几个老母鸡下的蛋去书记家说情,反复念叨:“炎火是块读书的料,教娃娃们准行,他又是孤儿,理应照顾。”

“这个村里会考虑的,该照顾的一定照顾,不过不是我一人说了算,还得村干部开会讨论再决定。”书记收下东西,色眯眯看着叶桃,叶桃都有些不好意思,说了几句感谢的话就逃回家了。

民办教师虽不是正式编制,可熬几年大多能转正,比起天天在地里受气、拿妇女工分,简直是天差地别。程炎火满怀希望翻来覆去睡不着,开学没有几天了。

可等来的却是一盆冷水——大队长程标硬是把名额给了自己那被乡政府辞退的儿子程宝山。希望落了空,程炎火连着几天没说话,蹲在门口看着远山发呆,眼神里满是灰败。

“谁叫你爸不是书记,就别做美梦了。”程富不冷不热的话更刺痛了程炎火的心。

叶桃见他这模样,心里不落忍,特意到邻村找了几个在外地做手艺的老工匠,希望他们能带炎火出去学一门手艺,将来也可以养家糊口,但这些老工匠来村里一打听,都说程炎火不是做手艺的料,没有一个愿意带。

叶桃就托回家的丈夫程裕想想办法:“炎火是个有出息的,总在村里耗着可惜了,你厂里能不能给他找个活?”

程裕琢磨了两天,回话说:“厂里招学徒工,学竹编手艺,三年没什么工资,只管饭,他要是愿意就来。”

程炎火盯着自己满是血泡的手,想起在玉米地里的憋屈、被人嘲笑的滋味,咬了咬牙:“我去!换个地方,总比在这窝着强。”

工艺品厂在邻县,车间里满是竹子的清香,学徒们的活计是锯竹、劈篾,天天手上磨得出血泡,累得倒头就睡。可这里没有尖酸的指责,没有异样的眼光——一起学徒的都是穷苦人家的孩子,大家在同一起跑线,谁也不笑话谁,累了还能互相搭把手。程炎火渐渐松了口气,虽然苦,却比在村里舒心多了。

只是夜深人静时,他总会想起叶桃——想起她教自己扶玉米的模样,想起她在石板桥为自己解围的样子,想起那晚的暴雨。这份想念不敢说出口,只能悄悄藏在心里。

程裕常让他给叶桃写信,他握着笔,总能写满好几页纸,说厂里的事、学手艺的进展,字里行间藏着细碎的牵挂。叶桃读信时,看着那些熟悉的字迹,总能读出他没说出口的心思,偶尔也会写封回信,问问他的饮食起居,字里行间满是关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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