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趁他病,要他命(1/2)
寨墙上的激战暂时陷入僵持。三个云气骷髅头被花荣的连珠神箭干扰,不敢再肆无忌惮地喷吐瘴气,转而指挥铁尸和敌军稳步推进,稳扎稳打。梁山的火油、火箭、弩炮连同那效果有限的火药罐,构成一道道火网,不断消耗着冲在最前的铁尸。秦明和呼延灼如同两尊门神,牢牢钉在墙头,哪里压力大就冲向哪里,狼牙棒与长枪所到之处,即便是铁尸也被砸得骨骼碎裂、黑气溃散。
但明眼人都看得出,这只是暂时的。敌军数量占优,铁尸不畏生死,云气骷髅头虽被花荣牵制,但依旧释放着淡淡的灰黑色瘴气,缓慢侵蚀着寨墙守军的体力和士气。时间一长,防线必然被突破。
而西南山林方向,求援的绿色焰火已经有一阵没升起了。这不代表危机解除,更可能意味着……戴宗他们的情况已经危急到无法发射信号,或者,信号被什么阻隔了。
宋江握着光华略显黯淡的天星剑,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刚才那生死一线间斩灭骨鸟的一剑,消耗了他太多精神和星力,此刻脑袋还隐隐作痛,体内气血也虚浮不定。但他不能退,更不能乱。
擒贼先擒王……擒贼先擒王……
这个念头如同魔咒,在他脑海中盘旋不去。
他的目光越过墙下涌动嘶吼的铁尸和敌军,死死盯住远处那条被撕开的灰黑色云气通道。通道深处一片昏暗,火光摇曳,看不清具体情形,但那股如同深渊般的恶意和邪气,正是从那最深处散发出来的。
黑袍术士的本体,必然在那里!
可怎么过去?他这点微末修为,冲下去就是送死。就算侥幸冲过军阵,又如何突破那重重云气和未知的禁制,找到并杀伤术士?
他需要力量,更需要……一个机会。
就在这时,仿佛回应他内心的焦灼,怀中贴身存放的檀木小匣,忽然毫无征兆地,传来一阵清晰的、带着急切渴望的悸动!
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强烈!
那枚诡异的乳白骨片,仿佛嗅到了前方战场上弥漫的、浓郁到化不开的阴煞邪气、血气、还有……死亡的气息,变得异常“兴奋”!
一股冰寒刺骨、却又夹杂着诡异诱惑力的感觉,顺着心口蔓延开来,仿佛有个声音在低语:去吧……去那里……那里有你需要的力量……吞噬它们……你就能变得强大……强大到可以主宰一切……
宋江猛地打了个寒颤,瞬间清醒,冷汗涔涔而下。
不!绝不能用这鬼东西!原主的前车之鉴还在记忆碎片里警告着他!这骨片绝非善类,它的“渴望”背后,必然隐藏着巨大的代价和危险!
他强行压下心头那股悸动和诱惑,将注意力重新拉回战场。
必须靠自己,靠天星剑,靠梁山的力量!
他强迫自己冷静分析。那术士操控如此大规模的云气、骷髅头、铁尸、骨鸟,还要维持对戴宗那边别动队的支援(如果有的话),其法力消耗必然巨大。刚才花荣的干扰和自己斩灭骨鸟,肯定打乱了他的节奏,甚至可能让他受了点反噬。
对方现在最需要什么?是时间,是稳定施法环境,是……补充消耗?
补充消耗……宋江想起戴宗之前的汇报,邓飞军中士卒饮用符水后变得木讷,气力亏损……还有西南村寨被屠杀收集血食生魂……
一个模糊的猜测浮现:这术士的邪法,很可能需要持续的生命力、血气或魂魄作为“燃料”!
那如果……切断他的“燃料”供应呢?或者,让他无法安心“补充”?
“秦明兄弟!”宋江忽然高声喝道。
“哥哥!”秦明一棒砸碎一个扑上墙垛的铁尸头颅,回身应道。
“你听好!挑选一百名最悍勇、速度最快的兄弟,全部配备双刀短斧,不披重甲!再备足火油罐、火药罐!”宋江语速极快,“等我号令!号令一出,你立刻带他们从左侧暗门杀出,不要恋战,不要冲击敌军主阵,直插敌营右翼!那里应该是他们普通士卒和辎重聚集之处!给我放火!烧!能烧多少烧多少!制造最大的混乱!冲杀一圈,不管战果如何,立刻从右侧预留的通道退回!明白吗?”
秦明听得一愣,随即眼中凶光大盛:“明白!哥哥你就瞧好吧!俺老秦早就憋坏了!”
“呼延灼兄弟!”宋江又看向另一边。
“在!”
“秦明出击时,你指挥弓弩,全力压制正面的铁尸和敌军,掩护他们!同时,命令所有预备队上墙,准备接应秦明撤回,并顶住敌军可能随之而来的猛攻!”
“遵命!”
“花荣兄弟!”宋江仰头,朝着远处碉楼方向高喊,“能否锁定那云气通道深处,邪气最浓、最像法坛核心的位置?不需要精确,大致范围即可!”
花荣清越的声音远远传来,穿透厮杀声:“可!东南向,约两百五十步,云气呈旋涡状,有紫黑异光隐现!”
“好!等我信号,你朝那旋涡中心,用你最厉害的箭,给我全力射三箭!不必求杀伤,只要搅乱那里!”
“明白!”
快速布置完,宋江深吸一口气,他知道这很冒险。秦明的突击队很可能陷入重围,花荣的箭可能激怒术士引来更疯狂的反扑。但这是打破僵局、创造机会的唯一办法!
他需要让那术士分心,让他无法安稳施法,甚至……迫使他露出破绽!
“哥哥,此举是否太过行险?”吴用不知何时也登上了寨墙,站在宋江身侧,低声道,“秦明兄弟勇则勇矣,然敌军势大,铁尸难缠,恐难以穿透。”
“加亮先生,僵持下去,我军必败。”宋江目光紧盯着战场,“唯有出奇,方有一线生机。秦明兄弟并非要穿透敌阵,只是骚扰制造混乱。况且……”他顿了顿,“我相信林冲兄弟。”
吴用羽扇微顿,深深看了宋江一眼,不再劝阻:“既如此,小可去调度预备队及救治事宜。”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寨墙下的压力越来越大,不断有铁尸攀上墙头,又被守军拼死击退,留下满地残肢和淋漓的鲜血。空气中血腥味和焦糊味浓得化不开。
宋江死死盯着花荣指示的方向,那片云气旋涡。旋涡缓缓转动,紫黑色异光时隐时现,如同邪恶的心脏在跳动。他能感觉到,那里散发出的邪恶意念和能量波动,正在不断增强。
不能再等了!
“秦明!出击!”宋江猛地一挥手臂!
“梁山好汉,随我杀!”早已等在左侧暗门后的秦明,如同被点燃的火药桶,暴吼一声,率先冲了出去!身后,一百名精选的悍卒如同出闸猛虎,发出震天怒吼,跟着秦明,如同一柄烧红的尖刀,斜刺里狠狠扎向敌军右翼!
他们的出现完全出乎敌军意料。正面战场吸引了绝大部分注意力,右翼多是普通士卒和部分辅兵,面对秦明这头狂暴的“霹雳火”和一百名亡命徒的突然冲击,顿时一片大乱!
秦明一马当先,狼牙棒挥舞如同风车,所过之处人仰马翻,血肉横飞。身后士卒将点燃的火油罐、火药罐奋力投掷,在敌群中炸开一团团火光,引燃帐篷、辎重,浓烟滚滚而起!
“放箭!掩护秦明头领!”呼延灼在墙头怒吼。
梁山弓弩手将箭雨倾泻向正面敌军,压制其回援。花荣也暂时放弃了对骷髅头的干扰,弓弦连响,数支青芒箭矢如同长了眼睛,精准点杀着试图组织反击的敌军头目。
右翼的混乱迅速蔓延。火光、浓烟、惨叫、怒吼交织在一起。那原本稳定的灰黑色云气,似乎也受到了影响,边缘开始不规律地波动。
就是现在!
“花荣!”宋江厉喝。
远处碉楼上,花荣眼神一凝,吐气开声,那张奇异大弓被他拉至满月!弓身青光大盛,甚至压过了周围的火把光芒!他周身气血奔涌,罡气透体,全部汇聚于弓弦之上那支特制的、箭头呈三棱透甲锥形、闪烁着冰冷寒芒的长箭!
“诛邪!”
弓弦震响,如同霹雳炸裂!那支长箭离弦的瞬间,竟拖出了一道肉眼可见的青色尾焰,撕裂空气,发出尖锐到极致的厉啸,直奔云气旋涡中心而去!
箭速太快!威力太强!箭矢所过之处,连空气都仿佛被撕裂、扭曲!
云气旋涡似乎察觉到了致命威胁,猛地加速旋转,试图凝聚更多的灰黑色云气阻挡。但那青色箭矢蕴含的花荣毕生功力与诛邪罡气,岂是等闲?
“噗——嗤——!”
箭矢如同热刀切入牛油,势如破竹地穿透了层层云气屏障,狠狠扎入旋涡最中心那团紫黑色异光之中!
“吼——!!!”
一声非人的、痛苦到极致的嘶嚎,猛地从云气深处爆发出来!那声音充满了怨毒、惊怒,还有一丝……难以置信的恐惧!
整个战场上空的灰黑色云气,如同被投入巨石的湖面,剧烈地翻滚、震荡起来!那三个正在喷吐瘴气的骷髅头一阵明灭不定,几乎要溃散!正面推进的铁尸和敌军,动作也齐齐一滞,仿佛失去了部分控制!
成功了!花荣这一箭,即便没能杀死那术士,也绝对让他受了不轻的创伤!
机会!
宋江眼中精光爆射!他一直在等这个机会!术士受创,心神震荡,对云气和邪物的控制必然出现空隙!
“就是现在!随我杀!”呼延灼敏锐地捕捉到了战机,不待宋江下令,已怒吼着带领预备队和部分墙头守军,主动打开寨门,如同决堤洪水般冲杀出去,迎向正面因失控而略显混乱的敌军和铁尸!他要扩大战果,彻底搅乱敌方阵脚!
墙头上,压力骤减。但宋江的目光,却死死锁定了那片因术士受创而剧烈波动的云气旋涡。
他能感觉到,旋涡中心那团紫黑色异光黯淡了许多,邪气波动变得混乱而虚弱。更重要的是,怀中那檀木匣的悸动,不知何时已经停止了,仿佛对那边失去了“兴趣”,又或者……在等待什么?
不,不能想骨片。
但眼前的战机,千载难逢!那术士现在是最虚弱的时候!
一个念头如同野草般疯长:如果……如果自己能靠近一些,用天星剑,或许……
这个想法极其危险。但他斩灭骨鸟的那一剑,给了他一丝底气。天星剑的星光,对邪物有超乎想象的克制。而此刻的术士,正是最“邪”、也最“弱”的时候。
赌一把!
宋江不再犹豫。他看了一眼正在墙外奋力厮杀的呼延灼和士卒,又看了一眼远处在敌群中左冲右突、制造混乱的秦明,一咬牙,对身边仅剩的几个亲兵低喝:“你们守在这里!任何人问起,就说我下去督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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