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不是吧,真给我整出玄幻片场了?(1/2)
夜幕再次降临,黑风滩张叔夜大营的灯火比前两夜更加密集,巡逻队的脚步声也更加沉重。连日的袭扰让官兵疲惫不堪,眼神里除了警惕,更多是压抑的烦躁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梁山贼寇那些神出鬼没的“水鬼”、莫名其妙的“怪火”、还有那让人上吐下泻的“毒水”,如同附骨之疽,折磨着每个人的神经。
中军大帐内,烛火通明。张叔夜面沉如水,端坐主位。下首左边是垂头丧气、被降为副将的王禀,右边则多了三人。
为首一人,年约五旬,面容清癯,三绺长须,头戴逍遥巾,身穿一袭略显陈旧却浆洗得十分干净的青色道袍,颇有几分仙风道骨。他身后站着两人,一高一矮,皆着劲装,背负长剑,太阳穴高高鼓起,眼神锐利,显然是护卫一流。
这道士正是白日随那特殊车队抵达营中的“贵客”——司天监监副,玄诚子。
“玄诚道长远来辛苦。”张叔夜拱手,语气客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今日请道长来,是想请教,对面梁山贼寇所用那些……诡谲手段,尤其是那能爆炸起火、声若雷霆之物,道长可知其来历?可有克制之法?”
玄诚子轻捋长须,目光平静:“张大人客气。贫道白日已远远观望过梁山气象,又听王将军及军中将士描述贼寇所为。那爆炸之物,以贫道浅见,并非什么妖术魔法,当是‘火药’之术。此术古已有之,多用于炼丹、庆典,偶有用于军事,然则威力有限,且不易操控。梁山贼寇能以此物御敌,虽出人意料,却也算不得什么通天手段。”
“火药?”张叔夜与王禀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疑惑。他们并非完全没听过“火药”之名,但印象中不过是道士炼丹炸炉或者逢年过节放个炮仗的玩意儿,哪有这般骇人的威力?
“至于毒水、怪火等袭扰手段,”玄诚子继续道,“不过是些江湖下九流的伎俩,配合水泊地利罢了。真正让贫道在意的,是另一点。”
“哦?道长请讲。”
玄诚子从袖中取出一物,却非罗盘符箓,而是一块巴掌大小、色泽温润的乳白玉佩。玉佩形状不规则,表面有着天然的、仿佛星图般的细微纹路,此刻在烛光下,竟隐隐流转着一层极其黯淡、几乎无法察觉的微光。
若是宋江在此,定会大吃一惊,因为这玉佩的材质和纹路,竟与他怀中檀木匣内的骨片,有七八分相似!只是小了无数倍,气息也微弱得如同萤火比之皓月。
“此物名为‘星引佩’,乃我司天监传承古器之一,对星辰之力及与之相关的异种气机,略有感应。”玄诚子将玉佩托于掌心,目光投向梁山方向,“白日贫道以此佩遥遥感应,梁山之上,确有极其微弱的……星力波动残留。虽然淡薄驳杂,难以定位源头,但确实存在。”
“星力?”张叔夜眉头紧锁。这个词对他而言,比“火药”更加玄乎。
“星辰之力,至阳至正,亦至为暴烈浩渺。”玄诚子解释道,“常人难以感知,更遑论引动利用。然世间总有异数,或天赋异禀,或身怀异宝,或修炼特殊法门,能借得一丝半缕。柴大官人此前呈上的那柄‘天星剑’,剑身便残留有纯净星力气息,且与梁山方向隐隐呼应。贫道与监正大人据此推断,梁山之上,恐有与‘星陨’相关之物,或人。”
张叔夜眼中精光一闪:“道长之意,梁山宋江,可能就是那‘异数’?或者,他得到了那‘星陨’相关之物?”
“极有可能。”玄诚子颔首,“柴大官人描述,那宋江原本武功平平,近月却似有奇遇,行为处事多有改变,更身怀祛除邪毒之能。再结合其能驱使‘火药’等非常手段……此人身上,疑点甚多。那‘天星剑’落于他手,绝非偶然。”
王禀忍不住插嘴:“管他什么星力妖力!大帅,末将请令,明日再点精兵,强攻梁山!任他有什么古怪,在绝对兵力面前,都是虚妄!”
张叔夜瞪了他一眼,王禀讪讪闭嘴。
“道长,”张叔夜看向玄诚子,“若梁山真有能引动星力之物或人,对我大军,可有妨碍?该如何应对?”
玄诚子沉吟片刻:“星力浩渺难测,若只是微弱残留或浅显运用,于战阵大局影响有限,最多如那‘火药’一般,出其不意,扰乱军心。然则,若其真能引动稍具规模的星力,则不可小觑。至阳星力,可破邪祟,亦可伤神魂,于夜间施展,威力更增。需得防范其夜间突袭,或以星力配合其他手段,坏我营盘阵法。”
他顿了顿,从怀中又取出几张画满繁复朱砂纹路的黄色符纸:“此乃‘定神符’与‘辟邪符’,可交由军中将领及精锐佩戴,或张贴于紧要营帐辕门,可稍御神魂冲击及阴邪侵扰。至于应对星力……”
玄诚子看向身旁那名高个护卫。护卫会意,从身后背囊中取出一件东西,解开层层油布。
帐内烛火猛地摇曳了一下!
那是一面古朴的铜镜,只有脸盆大小,镜面却非寻常光可鉴人,而是呈现出一种深邃的暗青色,仿佛能将光线吸收进去。镜框上刻满了细密而古老的符文,隐隐有微光流转。
“此镜名‘玄阴鉴’,乃前朝遗宝,可吸纳、偏转一定范围内的纯阳之气,包括……星辰辉光。”玄诚子淡淡道,“将其置于营中高处,以特定法诀催动,可在我军营盘上空形成一层无形的‘玄阴障’,虽不能完全隔绝星力,却可大大削弱其穿透与影响,尤其针对来自固定方向(梁山)的星力投射。”
张叔夜看着那面气息诡异的古镜,心中既惊且喜。惊的是这世上果然有超乎寻常的力量和器物,喜的是自己这边也有了应对的底牌。
“有劳道长!有此宝镜与灵符相助,破梁山必矣!”张叔夜拱手道,“却不知催动此镜,需何条件?可会对将士有所妨碍?”
“需以法力催动,且需消耗些阴属材料作为引子。”玄诚子道,“至于妨碍……玄阴之气稍重,寻常士卒靠近会略感阴冷,但于身体无大碍,反能宁神静心,抵御暑热(虽然现在是冬天)。只是需提醒将士,莫要在镜光直射范围内久待即可。”
“如此甚好!”张叔夜拍案,“明日便请道长施法布阵!王禀!”
“末将在!”
“明日你部为前锋,佯攻北水寨,吸引贼寇注意力!本帅亲率中军,携带‘玄阴鉴’及攻城器械,主攻其西面寨墙!那里地势稍缓,且距其核心聚义厅较远,防备或许薄弱!一鼓作气,拿下梁山!”
“得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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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片夜空下,梁山,聚义厅。
气氛同样凝重。戴宗带回的关于“特殊车队”和疑似“司天监道士”的消息,像一块巨石压在众人心头。
“玄诚子……司天监监副……”吴用捻着胡须,脸色难看,“此人精研星象气机,法术通玄,在朝野间颇有声望。他若亲至,张叔夜如虎添翼。我们那些袭扰手段,恐怕难以再奏效了。”
林冲沉声道:“今日敌营戒备明显不同以往,巡逻队中似乎混入了气息晦涩之人,应是那道士带来的护卫或门人。而且,敌营上空的气象……似乎也有些凝滞。”
花荣点头:“我在高处观察,敌营中心区域,隐约有法坛搭建的迹象,且有不明光华偶尔一闪,很快隐去。”
法坛?宋江心中一凛。果然,专业对口的来了。
“哥哥,是否要提前发动,趁其法坛未成,再夜袭一次?”秦明瓮声瓮气地问。
宋江摇头:“对方既有防备,夜袭风险太大。而且,我们的目标不是那几个道士,是张叔夜的主力。他们若龟缩不出,凭险固守,我们反而被动。”
他走到地图前,手指点在西面寨墙:“张叔夜白日观察我军防御,王禀在北面吃了亏,他很可能将主攻方向放在西面。这里寨墙相对老旧,且外侧有一段斜坡,利于进攻。”
“西面是刘唐兄弟和穆弘兄弟负责。”吴用道,“我已让他们加派人手,多备滚木礌石。”
“不够。”宋江目光锐利,“张叔夜既然请来了司天监的人,下次进攻,绝不会只是常规打法。我们必须做好准备。”
他看向樊瑞。樊瑞自从被“请”来协助后,就一直缩在角落,尽量减少存在感。
“樊瑞兄弟,”宋江开口,“若对方以法术干扰,比如遮蔽视线、惑乱心神、或者施展某种大范围阴寒之术,你可能抵挡?哪怕只是暂时?”
樊瑞脸一苦:“哥哥……对方是司天监的高人,小弟这点微末道行……实在是螳臂当车啊!不过……若只是预先布置些清心、破障、聚阳的符阵,或许……或许能抵消一二?但材料有限,范围也不可能太大……”
“尽力去做。”宋江道,“所需材料,库中任你取用。优先保障西面寨墙和几处紧要关隘。”
“是……小弟尽力。”樊瑞擦着汗去了。
“林冲兄弟,花荣兄弟,”宋江又看向二人,“你们的特殊小队,暂时解散,回归本队,参与正面防御。但你们二人,另有任务。”
他压低声音,如此这般吩咐一番。林冲和花荣先是愕然,随即眼神变得锐利,郑重点头。
“秦明,呼延灼,北面水寨防务,交给你二人,务必守住,不容有失!阮氏兄弟,水军机动策应,重点盯防敌营水寨动向,防止其从水上配合陆路进攻。”
“得令!”
“加亮先生,统筹全局,调配物资,稳定军心,就拜托你了。”
“哥哥放心!”
分派完毕,众人各自领命而去。聚义厅内,只剩下宋江一人。
他走到窗边,推开窗户。寒风灌入,带着水泊特有的湿冷气息。夜空无月,只有几颗寒星孤零零地闪烁。
他下意识地按住心口。檀木匣冰凉。骨片沉寂。
司天监……玄诚子……玄阴鉴……
对方显然是有备而来,目标明确。自己这边呢?除了那些半吊子的火药、镜子,还有这支刚刚成型、战斗力未知的军队,最大的依仗,反而是体内这个来历不明、危险至极的“星陨之核”。
讽刺吗?
他自嘲地笑了笑。或许,是时候再冒一次险了。不是像之前那样盲目地引星力入体,而是……更主动地去“沟通”,去“引导”,哪怕只是利用它散发出的、最外围的那一丝“场”。
根据玄诚子的说法,骨片能吸引和转化各种能量,其本身散发的气息,或许就能干扰对方的法术?或者,至少能为自己这边提供一层微弱的防护?
他需要验证。
回到自己石屋,屏退左右。宋江取出檀木匣,打开。乳白色的骨片在油灯下泛着温润的光泽,那点暗金核心仿佛比之前明亮了微不可察的一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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