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不是吧,救援队先迷路了?(1/2)

“敌袭”的惊呼如同投入油锅的冰水,瞬间炸开了整个营地。原本沉寂的夜晚被撕裂,火把次第燃起,映照出一张张紧张而茫然的脸。士卒们条件反射地抓起了身边的兵器,在低级军官的呼喝下,迅速向哨塔示警的方向集结、警戒。

然而,除了那支兀自颤动在灌木丛中的箭矢,以及空气中弥漫开的、越来越浓的甜腻腐朽气味外,视野中空空如也,并无预想中如潮水般涌来的敌人。

“怎么回事?!敌人在哪?!”刘唐提着一把朴刀,赤着上身就冲了过来,瞪着铜铃大眼四处张望。

“报……报告刘头领!”哨塔上的弓箭手声音有些发抖,“小的……小的刚才看见那边灌木丛有黑影晃动,好像……好像还在动,就……就射了一箭!”

“黑影?什么样的黑影?几个人?”穆弘也赶到了,沉声问道。

“没……没看清!好像……不是人形!速度很快,一下子就没了!”弓箭手努力回忆,脸色发白,“而且……射中之后,那味道……”

众人的目光都投向那片灌木丛。在火把跳跃的光线下,隐约可见箭矢钉入的地方,周围的草木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枯黄、萎缩,仿佛被瞬间抽干了生命力。那股甜腻腐朽的气味,正是从那里散发出来,闻之令人头晕目眩,胸口烦闷。

“有毒!掩住口鼻!”穆弘经验丰富,立刻喝道。

士卒们连忙扯下布条捂住口鼻,纷纷后退,眼中充满了惊惧。这景象太过诡异,超出了他们对“敌人”的认知。

宋江此时已经回到了人群前列,脸色凝重。他没有解释自己刚才就在附近,只是沉声下令:“熄灭火把!刘唐、穆弘,带你的人,呈扇形搜索营地外围三十步,动作要快,注意脚下和灌木深处,发现任何异常,立刻示警,不得擅自触碰!戴宗,带斥候队,向外扩展搜索一里,重点留意非人踪迹和这种怪异气味!其他人,原地结阵戒备,没有命令,不得擅动,更不许靠近那片灌木!”

一连串命令清晰果断,让有些慌乱的队伍迅速安定下来,依令行事。

火把被迅速熄灭大半,只留下必要的照明。刘唐、穆弘各带数十人,刀出鞘,弓上弦,小心翼翼地踏入黑暗,搜索着营地外围。戴宗则带着身手最矫健的斥候,如同狸猫般没入更深的夜色。

营地中央,剩余的士卒结成圆阵,刀枪向外,警惕地注视着周围蠕动的黑暗。空气中那股甜腻气味还未完全散去,混合着冬日夜晚的寒冷和泥土气息,显得格外阴森。

樊瑞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够呛,缩在几个亲兵身后,脸色比月光还白,嘴里念念有词,不知是在祈祷还是在背诵什么驱邪口诀。

宋江站在原地,没有参与搜索。他闭目凝神,一方面感应着怀中骨片的动静——骨片依旧沉寂,但那种微弱的“排斥”感并未完全消失,仿佛那些“东西”还在附近徘徊或窥视;另一方面,他仔细倾听着黑暗中传来的每一点声响。

刘唐等人的搜索似乎一无所获,除了踩断枯枝的脆响和压低的呼喝声,并未发现其他异常。戴宗的斥候队也没有传来警报。

时间一点点过去。营地中的气氛越发凝重。未知的恐惧,往往比已知的敌人更加折磨人心。

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刘唐和穆弘先后带人退回,皆是摇头。戴宗也亲自返回禀报:“哥哥,外围一里内,未见大队人马踪迹,也无明显路径。只是……在林中发现了几处类似营地外的那种灰白色粉末,旁边草木亦有枯死迹象。还有……”他顿了顿,声音有些干涩,“发现了几处很浅的、不像人也不像寻常野兽的爪印,向着……鬼哭岭深处去了。”

果然!宋江心中一沉。那些诡异的甲虫,或者它们背后的“东西”,已经盯上他们了。而且,对方似乎有意将他们引向鬼哭岭深处?

是陷阱?还是……

“传令下去,原地休整,加强戒备,天一亮即刻拔营。”宋江做出决定。夜间在敌情不明、环境诡异的山林中行动,太过危险。

这一夜,再无人能安然入睡。士卒们轮班值守,眼睛瞪得溜圆,耳朵竖得笔直,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能引起一阵紧张的骚动。宋江也未曾合眼,他始终保持着高度警惕,同时不断在心中推演各种可能。

天光微亮,林间弥漫着乳白色的晨雾,更添几分迷蒙与阴森。简单的干粮就着冷水下肚,队伍迅速收拾行装,掩埋了篝火痕迹。

“哥哥,接下来怎么走?”刘唐问道,“按原计划去‘黑鱼嘴’与水军汇合?”

宋江看着戴宗连夜粗略绘制的周边地形草图,又看了看雾气弥漫、方向难辨的山林,摇了摇头:“不,我们恐怕……已经偏离预定路线了。”

“什么?”众人一惊。

“昨夜遇袭,加上雾气弥漫,我们对自身位置的判断可能已经出错。”宋江指着草图,“戴宗发现的爪印指向鬼哭岭深处,而我们现在所在……”他估算了一下昨日行军的距离和方向,“恐怕已经深入鬼哭岭外围,距离预定汇合的‘黑鱼嘴’反而更远了。”

“那……那怎么办?”穆弘急了,“我们这不成了无头苍蝇了?”

“并非无头苍蝇。”宋江眼中闪过一丝决断,“戴宗发现的爪印和灰白粉末,就是‘路标’。虽然可能是敌人故意留下的陷阱,但也是目前唯一可能与吴用他们下落有关的线索。我们沿着这些痕迹追下去!”

“可是哥哥,这摆明了是请君入瓮啊!”刘唐嚷道。

“我知道。”宋江语气平静,“但吴用他们很可能就在瓮中。我们不去,他们可能就真的没救了。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传令,改变路线,以戴宗斥候为前导,沿着发现的异常痕迹,向鬼哭岭深处搜索前进!所有人打起精神,随时准备战斗!”

命令下达,队伍再次开拔。只是这一次,气氛更加压抑,每个人都绷紧了神经,如同行走在布满陷阱的雷区。

晨雾浓得化不开,能见度不足二十步。树木枝桠在雾气中扭曲成怪异的形状,仿佛随时会扑下来的鬼魅。脚下是厚厚的落叶和湿滑的苔藓,行进艰难。斥候在前方小心翼翼地探路,不时停下,辨认着那些浅淡得几乎难以察觉的爪印和偶尔出现的灰白粉末。

越是深入,山林越发幽暗茂密,参天古木遮天蔽日,连雾气都似乎变得粘稠阴冷。鸟兽绝迹,一片死寂,只有队伍行进时踩断枯枝的声响和粗重的呼吸声回荡在林间。

怀中的骨片,从进入这片区域开始,就持续传递出一种微弱的、近乎恒定的“排斥”与“警惕”感。仿佛这片土地本身,就弥漫着令它不适的气息。那个简陋的“屏蔽玉盘”一直处于半激发状态,提供的“场”虽然微弱,却让宋江在踏入某些特定区域时,能提前感觉到一丝若有若无的“阻滞”或“阴冷”,像是穿过了一层无形的、冰冷的膜。

这让他更加确信,这片山林绝非凡地。很可能存在着某种大范围的、隐性的“能量场”或者“禁制”。

行进了约莫两个时辰,日头升高,雾气却未见消散,反而在林间低洼处凝结成更浓的白瘴。队伍的速度越来越慢,不仅是因为地形难行,更是因为一种无形的、越来越沉重的压抑感,如同巨石压在每个人心头。

“哥哥,前面没路了!”戴宗从前头折返,脸色难看,“是一处断崖,深不见底,雾气太浓,看不清对面。爪印……到崖边就消失了。”

断崖?

宋江快步上前。果然,林木到此戛然而止,脚下是翻滚的浓雾,看不到底,也望不到对岸。崖边岩石湿滑,生长着一些颜色暗绿、形态狰狞的藤蔓。

爪印在这里消失……是跳下去了?还是……

他目光扫视崖边,忽然,在右侧一处岩石缝隙里,看到了一点不一样的东西——不是灰白粉末,而是一小片……焦黑的、仿佛被火焰舔舐过的布条?

布条质地不错,颜色依稀可辨是靛青色。梁山士卒的军服多是灰褐或黑色,吴用、林冲他们出行,穿的也多是便于行动的深色劲装或皮甲。这靛青色的布料……

宋江心中一动,小心地用剑尖将布条挑了出来。布条边缘不规则,像是被强行撕裂,焦黑处还带着一股淡淡的、不同于草木燃烧的焦糊味,更接近……皮肉烧灼的味道?

“这布……”戴宗凑近看了看,“不像是咱们梁山的。倒像是……有些家底的员外或者书生常穿的颜色。”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