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特种作战初体验(1/2)

石屋内,只有炭火哔剥声与书页翻动的轻响。

宋江的目光在《武经总要》泛黄的字句间快速扫过。他刻意跳过了那些关于阵法、军魂、异兽的艰深部分,将注意力集中在最基础、也最迫切的篇章上。

“气血篇·凡俗四境”。

“人之生命本源,在于气血。初生之时,气血蒙昧,藏于脏腑经络。及长,筋骨渐强,气血稍旺。凡俗武道,首重搬运气血,淬炼己身,是为‘炼体’。体魄强健,气血充盈,则力大皮厚,疾行久战……”

“炼体有成,气血充盈至溢,可尝试‘感气’。感应天地间游离之‘灵机’,或引煞气入体,淬炼气血,使之凝练、蜕变,是为‘养气’。养气有成,气血之力外显,可透体伤人,开碑裂石,寻常刀剑难伤……”

“养气之上,气血与意念初步交融,心到力到,圆转如意,是为‘通脉’。至此境,对自身掌控入微,可初步抵御寻常神魂干扰、阴秽侵蚀……”

“通脉之上,气血凝练如汞,奔涌如江,透体而出可形成短暂‘罡气’,破邪祟,碎金铁,是为‘凝罡’。凡俗武者,多止步于此四境。再往上……非大机缘、大毅力不可窥探。”

宋江看得心潮起伏。对照自身,原主这身体,气血确实比普通人旺盛得多,肌肉筋骨也颇为扎实,按书中描述,应该是完成了“炼体”,处于“养气”入门阶段,所以体内有微弱热流(气血之力)自行运转。但这点微末修为,放在梁山这虎狼窝里……

他摇摇头,继续往下看。

“术士篇·引气三阶”。

“术士之道,重神魂感悟,轻肉身气血。初入门者,需有‘灵觉’,能感知天地间种种‘气’之流动、灵机变化,是为‘感灵’。”

“感灵之后,依特定法门,引动、驾驭天地之气或自身精神异力,绘制符箓、布置禁制、施展咒法,是为‘驭气’。此阶术士,手段已非常人所能理解,然施法缓慢,需借外物,且肉身脆弱,近身则危。”

“驭气纯熟,神魂壮大,可与天地间某种‘气’或‘灵机’建立更深刻联系,施展法术更快、更强、更诡谲,甚至可炼制法器、御使低阶灵物,是为‘凝神’。凝神阶术士,已可对低阶武者构成相当威胁,尤擅群战、乱战、诡道。”

“注:术士等阶与武者四境并无绝对高下之分,唯看手段运用与相生相克。然高深术士,必有护身保命之法,不可视其肉身脆弱而轻敌。”

再联想到樊瑞那闪烁的眼神和“粗浅伎俩”的自评,以及邓飞军中黑袍术士带来的压力,宋江对这个世界的力量层级有了更直观的认识。梁山好汉,恐怕大半都在“养气”中后期乃至“通脉”境,像林冲、花荣、鲁智深这些顶尖的,极可能已是“凝罡”,甚至触摸到了凡俗之上的门槛。所以林冲才说近身十丈,樊瑞法术威力大减——那是境界压制。

而术士,确实麻烦。尤其是可能存在的“凝神”阶术士,在战场上就是战略威慑。

他揉了揉眉心,翻到“杂篇·常见异气辨识与应对”。

“……阴秽之气,多源于地底幽冥、古战场、乱葬岗,或由邪修以残忍手段炼制。此气侵染,轻则气血滞涩、头晕恶心,重则侵蚀脏腑、败坏神魂。应对之法:以阳刚气血、雷霆正气冲散;佩戴破煞、清心类符箓;服用某些阳性草药……”

“……血煞之气,多见于百战精锐、杀戮甚重之悍卒猛将。此气凶厉,可冲击心神,震慑弱敌。然若操控不当,亦可能反噬己身。应对之法:稳固心神,凝聚军魂可调和引导……”

“……星辰之力,至纯至正,亦至为浩渺难测。传闻上古有炼气士接引星力淬体养魂,然风险极大,稍有不慎则魂飞魄散,或引动不可测之变。寻常武者术士,绝不可轻试……”

星辰之力!宋江眼皮一跳。原主那些破碎画面里,不正是在接引星力吗?书中说风险极大,原主却似乎在偷偷进行,而且看起来……后果很严重。

这具身体的原主人,到底在搞什么鬼?

“哥哥!”门外突然传来戴宗刻意压低却仍显急促的声音。

宋江心中一凛,合上书本,沉声道:“进来。”

戴宗闪身而入,带进一股夜晚的寒气。他脸上带着风尘之色,眼神锐利:“哥哥,探得新消息!”

“讲。”

“小弟依哥哥吩咐,再探敌营。那晦暗云气依旧笼罩,且入夜后似乎更浓了几分,营中巡逻士卒面色青白,眼神呆滞,似受邪术影响。属下冒险以‘神行符’加持,潜至近处,隐约见中军大帐后有一临时搭建的法坛,以黑布围拢,阴气森森,时有黑袍人影出入。法坛周围百步,寸草不生,地面呈暗紫之色,腥臭扑鼻。”

戴宗语速很快:“属下本想再近些,忽觉心悸如绞,神魂如被针扎,恐已被察觉,不敢久留,即刻撤回。回程时,另有一发现:敌军分出一支约五百人的小队,由孟康亲自带领,携带大量土木器具,趁夜色往西北方向鸡公山坳去了,行动颇为隐秘。”

“鸡公山坳?”宋江迅速在脑海中调取梁山周边地形记忆。那是梁山侧后方的一处险要山坳,地势复杂,有小路可迂回接近梁山后寨,但路径崎岖难行,大军难以展开。“孟康精于营造器械……他们想干什么?开辟小路奇袭?还是……另有图谋?”

“属下不知。但观其动向,不似佯动。”戴宗道。

宋江沉吟。正面有邓飞主力挟术士威慑,侧翼孟康带人去搞土木工程……这邓飞,看来不只是个莽夫。或者,他身边有高人指点。

“加亮先生和林冲兄弟可知此事?”

“已派人去请。”

很快,吴用和林冲联袂而至,花荣也无声无息地出现在门口阴影里,显然也接到了消息。

宋江将戴宗的情报复述一遍。

吴用轻摇羽扇,沉吟道:“孟康此人,鲁班世家出身,擅造战船车辆、攻城器械,亦通晓土木工程。他去鸡公山坳,绝非仅仅开辟小路那么简单。恐怕……是想在那险要处,构筑临时工事,甚至架设某种远程器械,以配合正面进攻,或直接威胁我后寨。”

林冲颔首:“鸡公山坳地形,易守难攻。若被其站稳脚跟,架起投石机或弩炮,后寨及部分水道确实会受威胁。且其为偏师,我可派兵拦截,但需防备其早有埋伏,或那法坛术士另有手段支援。”

花荣冷冷道:“我可于高处,狙杀其工匠头目、破坏关键器械。”

宋江听着他们分析,大脑飞速转动。被动防御,等着对方把工事建起来,或者正面硬冲那诡异的术士法坛,都不是好选择。孟康这支部队,看似偏师,却可能是个关键撬动点。如果能迅速打掉它,不仅能解除侧翼威胁,还能打击敌军士气,甚至可能逼迫那术士提前动用某些手段,暴露出更多破绽。

关键是快,要隐蔽,要精准打击,要避免陷入缠斗被对方主力或术士支援。

一个念头逐渐清晰。特种作战。斩首。破坏。

在这个个人武力可以影响局部战局的世界,这种战术或许有奇效。

“林冲兄弟,”宋江看向那位沉稳的教头,“若派一支精锐小队,不需多,三十人即可,要最悍勇机敏、擅长山林夜战、最好对阴秽邪气有一定抵抗力的,由你或花荣兄弟带领,连夜潜入鸡公山坳,不求全歼孟康所部,只求一击即走,目标是孟康本人、其麾下主要工匠头目、以及他们携带的关键器械和材料。可能办到?”

林冲眼中精光一闪,几乎没有犹豫:“可。鸡公山坳地形,我曾勘察过。三十精锐,由我带领,花荣兄弟于外围高处策应,袭杀孟康、破坏其械,有五成把握。若对方无额外高手或术士护卫,把握可达七成。”

五到七成,足够了。这种冒险的事,本就没有万全把握。

“花荣兄弟,你箭术超群,于外围择险要处埋伏,专射头目、工匠,并警惕对方可能的埋伏或援军,为林冲兄弟小队提供预警和远程支援,如何?”

花荣抱拳:“领命。”

吴用羽扇微顿,补充道:“此计可行,然需备万全。樊瑞的符箓,需尽快分发下去,尤其清心、破煞之类,或可稍抵对方可能布置的陷阱或术法残留。另,需派人在鸡公山坳通往敌主营的路径上设伏,迟滞可能的援军。同时,主营这边,需加强戒备,做出随时可能出击的态势,牵制邓飞,使其不敢轻易分兵。”

“就依加亮先生所言。”宋江拍板,“林冲兄弟、花荣兄弟,人选、装备、符箓,你们立刻去准备,子时前务必出发,天亮前撤回,无论成败。戴宗兄弟,你辛苦一趟,传令水寨及前山各哨卡,加强警戒,多布疑兵。加亮先生,调动之事,劳你协调。”

“是!”众人齐声应诺,眼中皆有锐芒闪动。就连一向沉静的林冲,气息也略微锋锐了一分。显然,这种精悍突击的任务,比单纯固守更合这些猛将的胃口。

众人领命而去,屋内再次安静。

宋江走到窗边,透过狭窄的窗洞望向外面。梁山夜色浓重,山风穿过岩隙,发出呜咽般的声响。远处营寨间有零星火把移动,更显静谧之下潜藏的躁动。

特种作战……希望这个异想天开的点子,在这个高武世界能行得通。他现在能做的,就是等待,以及祈祷林冲、花荣这两位梁山顶级战力别翻车。

时间一点点过去。宋江毫无睡意,索性又拿起《武经总要》,翻到关于“军魂”、“士气”以及“将领之气”的章节。隐约间,他觉得自己似乎触摸到了原主宋江那诡异仪式的某种边缘——是否与凝聚、吸收这种虚无缥缈的“气”有关?

约莫一个时辰后,聚义厅方向传来一阵短暂而低沉的骚动,很快平息。应该是林冲他们出发了。

宋江坐回火塘边,闭目养神,却难以静心。各种念头纷至沓来:原主的秘密、诡异的骨片、邓飞军的术士、今晚的行动、这个危险而陌生的世界……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的天色透出一点朦胧的灰白。

“噔、噔、噔。”

脚步声由远及近,停在门外。是林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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