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公明哥哥的画风逐渐跑偏(1/2)

聚义厅再次被凝重的气氛笼罩。炭火烧得很旺,却驱不散众人心头那团来自敌营的阴霾。

宋江坐在虎皮交椅上,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扶手。下首,吴用羽扇轻摇,眉头微锁;林冲坐姿笔挺,眼观鼻鼻观心,唯有偶尔抬眸时闪过的精光透露着内心的不平静;花荣依旧沉默,只是将那张奇异的大弓横置膝头,手指轻轻拂过冰凉的弓弦;樊瑞缩在角落的阴影里,捻着胡须,脸色变幻不定;秦明、呼延灼等则显得有些焦躁,目光不时瞟向厅外。

“邓飞退而不撤,云气反浓,必有蹊跷。”吴用打破了沉默,“依小可之见,不外乎两种可能。其一,其术士施法到了紧要关头,需全力维持,无暇分心他顾,故暂取守势。其二,此乃诱敌之计,云气障目,内里或许正在准备更凌厉的攻势,或布设陷阱,引我出击。”

“管他娘的什么计不计!”秦明一拍大腿,声如洪钟,“哥哥,让俺带一队人马,趁他立足未稳,冲他一阵!什么鸟云气,俺这狼牙棒给他捅个窟窿!”

呼延灼稳重些,但也道:“秦明兄弟所言虽显急躁,却也不无道理。敌退而气盛,长此以往,恐堕我军士气。不若派精锐前出试探,窥其虚实。”

林冲缓缓摇头:“不可。那云气诡异,能侵蚀气血,惑乱心神,兼有那黑色蛊虫暗藏,贸然闯入,恐遭不测。花荣兄弟箭气虽能及远,亦难穿透那浓厚云气,探明内情。”

花荣微微颔首,证实了林冲的说法。

众人的目光,有意无意地,又落到了角落里的樊瑞身上。

樊瑞被看得一个激灵,干咳两声,硬着头皮道:“各位哥哥,依小弟浅见,那云气聚而不散,凝而不发,确像是在酝酿什么。此类法术,若为攻伐,则需不断汲取外界阴秽之气或生灵血气,观其云气颜色灰黑带紫,腥甜中隐有铁锈味,恐怕……是在炼制‘阴魔’一类凶物,或是在布置某种大型的‘九幽蚀魂’类阵法,一旦成型,覆盖范围极广,寻常士卒触之即死,即便如林教头这般高手,陷入其中亦会受到持续削弱,难以久战。”

“阴魔?蚀魂阵?”秦明倒吸一口凉气,“那该如何破解?”

“破法……”樊瑞偷偷瞟了一眼宋江,见他没有表示,才继续道,“此类邪法,核心在于其‘阵眼’或‘魔胎’。若能找到并摧毁之,其法自破。然阵眼必藏于云气最浓、防护最严之处,且必有术士亲自主持,或设有厉害禁制。至于如何寻找……”他两手一摊,“要么有精通望气寻脉的高人,要么……只能以人命去试探,或者,等其主动发动,露出破绽。”

等对方发动?那岂不是坐以待毙?

聚义厅内陷入更深的沉默。一股无形的压力,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心头。对方摆明了要憋大招,己方却似乎束手无策。

宋江的指尖停止了敲击。他忽然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樊瑞兄弟,你方才说,那云气在主动避开阳光照射的开阔地?”

樊瑞一愣,连忙点头:“是,花荣头领观察所得,确实如此。阴煞瘴气乃至阴秽气所聚,天生畏阳惧火,正午阳气最盛时,其威能会有所减弱。只是那术士既能催动如此规模云气,必有法子弥补此缺陷,或在夜间、阴天发动。”

“若是人为制造强光呢?”宋江追问。

“强光?”樊瑞眨眨眼,“寻常火把光芒,对于已凝聚成型的阴煞云气,效果有限。除非是……至阳之火,或蕴含雷霆正气的光芒。比如道家的‘纯阳真火’,佛门的‘大日佛光’,或是某些罕见的天材地宝、至阳法器发出的灵光。再或者……”他犹豫了一下,“引动天雷……不过那更难,非大法力者不可为。”

至阳之火,大日佛光,天材地宝,至阳法器,引动天雷……听着一个比一个玄乎,一个比一个难搞。众人脸上刚升起的一丝希望又黯淡下去。

宋江却若有所思。他想起了天星剑那微弱却有效的净化之光。那光芒似乎就带着某种“正”气,虽然微弱,但本质或许接近?如果能加强……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怀里的檀木匣。骨片对那种净化后的暖流有反应,如果反过来,用骨片……不,不行。那东西太邪门,绝不可轻动。

“加亮先生,”宋江看向吴用,“我军中,可能大量搜集硫磺、硝石、木炭、桐油、火棉等物?还有,多备铜镜,越大越好,打磨得越光亮越好。”

吴用眼中闪过一丝诧异,羽扇顿了顿:“硫磺、硝石、火油等物,库中尚有存货,也可紧急从山下采买。铜镜……虽非军需常备,但各寨头领及富庶些的兄弟房中或许有,亦可搜集。哥哥这是要……”

“做些准备。”宋江没有详细解释,他也没法解释,难道说想试试土法燃烧弹和阳光反射聚焦?在这个高武世界听起来就很不靠谱。“尽可能多备,尤其是硝石和硫磺,品质要纯。另,挑选一批胆大心细、手脚灵便的弟兄,集中起来,我另有用处。”

他又看向林冲和花荣:“林冲兄弟,花荣兄弟,这几日要辛苦你们,轮流带精锐前出,于敌营外围游弋,不必接战,只需远距离监视,尤其注意其云气变化,有无新的瘴气分出,或有无人员、物资频繁调动。若遇小股敌人或探马,可相机歼灭,但切忌深入云气范围。”

“得令。”林冲和花荣抱拳。

“秦明兄弟,呼延灼兄弟,各寨防务,夜间值守,万万不可松懈。多设明暗哨卡,巡逻队次加倍。”

“是!”

“戴宗兄弟,联络山下眼线,打听邓飞、孟康近日有无异常举动,或与哪些来历不明的人物接触。特别是那些黑袍术士的跟脚,若能查到蛛丝马迹,重重有赏。”

“小弟明白!”

一道道命令发出,众人虽然对宋江要硫磺硝石铜镜的用意不明所以,但见他调度有序,神情镇定,心中那股因敌人诡异手段而产生的惶惑感,倒也消减了不少。

或许,公明哥哥真有破敌妙计?

众人领命散去,各自忙碌。聚义厅内,只剩下宋江和吴用。

吴用摇着羽扇,目光深邃地看着宋江:“哥哥今日……似与往日不同。可是心中已有破敌良策?”

宋江苦笑:“良策谈不上,只是觉得,不能坐以待毙。那术士手段阴毒诡异,我们也不能总按常理出牌。他弄他的云瘴蛊虫,我们……也得弄点‘不一样’的东西。”

吴用若有所思:“硫磺硝石,火攻之物。铜镜,反光之器。哥哥莫非是想以阳火破阴煞?”

“试试看吧。”宋江没有否认,“总比干等着强。另外,加亮先生,还需你主持,将各寨老弱妇孺、重要匠户,向山顶和几处最坚固的岩洞堡垒转移,做好长期坚守和……最坏的打算。”

吴用神色一凛,郑重颔首:“小可明白。”

接下来的两天,梁山上下高速运转起来。

一袋袋硫磺、硝石被搬进后寨特意清理出来的一片空旷场地,旁边堆满了木炭、晒干的柴草、浸了火油的布条。几十面大小不一的铜镜被征集过来,一些手巧的匠人正在几个读过书、有点歪才的头目(比如“圣手书生”萧让)指挥下,尝试将它们固定在木架上,调整角度。

林冲和花荣轮流带队前出,与敌营外围的小股游骑发生了数次短暂交锋,均以梁山方小胜告终,斩杀数十人,擒获几个俘虏。从俘虏口中得知,邓飞营中确实来了几个黑袍人,深居简出,连邓飞本人对他们都恭敬有加。营中士卒近日被要求饮用一种味道苦涩的符水,饮用后虽不惧那灰黑云气,但人却变得有些木讷,气力也似乎有所亏损。至于云气内部在干什么,这些小卒一概不知。

而敌营上方的灰黑色云气,这两日越发浓重,几乎凝成实质,覆盖范围也向外扩张了近百步,将原本的前沿哨位都囊括了进去。远远望去,像一口倒扣的、不断蠕动着的黑锅,散发着令人心悸的不祥气息。

第三天上午,宋江正在后寨“试验场”,看着几个士卒在他指导下,小心翼翼地将硫磺、硝石、木炭按模糊记忆中的比例混合,装入陶罐,插入浸油引线,制作最简陋的“火药罐”。这玩意儿威力肯定不如正规火药,但燃烧爆炸产生的高温和火焰,或许对阴秽之物有点用?

就在这时,戴宗几乎化作一道残影,疾掠而来,脸上带着罕见的惊怒。

“哥哥!不好了!”

“何事惊慌?”

“刚刚接到急报!西南五十里外,张青、孙二娘夫妇开设的酒店,还有附近两个依附我梁山的小村寨,昨夜遭袭!全村被屠!鸡犬不留!现场……现场留有大量灰黑色瘴气残留,还有……”戴宗喉头滚动了一下,声音发涩,“还有被吸干鲜血、挖走心肝的尸体!墙上用血写着……‘踏平梁山,鸡犬不留’!”

“什么?!”宋江瞳孔骤缩,一股寒意直冲天灵盖。

张青、孙二娘!虽然这二位在原着里是开黑店卖人肉包子的狠角色,但在此世梁山,也是负责一方情报、接应的重要头领。他们的据点被拔,依附的村寨被屠,这不仅是对梁山势力的沉重打击,更是赤裸裸的示威和挑衅!

而且,手法如此残忍酷烈,绝不仅仅是邓飞麾下寻常官兵能做出来的!是那些黑袍术士!他们竟然分兵出去,袭击梁山外围据点,用如此邪异的手段虐杀平民!

“邓飞主力未动,云气仍在……”吴用不知何时也赶了过来,脸色铁青,“这是那术士派出的别动队!行事如此酷毒,一则立威,二则乱我军心,三则……恐怕是在收集血食、生魂,以供其邪法!”

收集血食生魂!宋江想起了樊瑞说的“炼制阴魔”、“九幽蚀魂阵”!

一股难以遏制的怒火,混杂着冰冷的恐惧,在他胸中燃烧。这已不是寻常的攻城掠地,这是邪魔行径!

聚义厅内,气氛前所未有的肃杀和悲愤。

当宋江将西南村寨被屠的消息告知众头领时,整个大厅如同被投入巨石的死水,先是死寂,随即轰然炸开!

“直娘贼!邓飞狗贼!安敢如此!”

“杀!杀光他们!为乡亲们报仇!”

“哥哥!下令吧!俺铁牛这就去劈了那帮畜生!”

李逵双目赤红,哇呀呀暴叫,提着两把板斧就要往外冲,被林冲一把按住肩膀,竟一时挣扎不得,只是呼哧呼哧喘着粗气。秦明、呼延灼等也是怒发冲冠,身上煞气不受控制地升腾,厅内温度骤升。

连一向沉稳的林冲,握枪的手指也因用力而发白,眼中寒芒如冰。花荣默默握紧了弓背,指尖因用力而失去血色。

“安静!”宋江猛地一拍面前木几,声音因愤怒而嘶哑,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嘈杂声稍歇,但那一双双充血的、饱含杀意与悲愤的眼睛,全都聚焦在他身上。

“仇,一定要报!”宋江一字一句,斩钉截铁,“但怎么报?现在冲出去,冲进那不知底细的鬼云气里送死吗?那正中了对方下怀!”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目光扫过众人:“对方用如此酷烈手段,就是要激怒我们,让我们失去理智。他们越是如此,我们越要稳住!”

“哥哥!难道就任由那帮畜生在外逞凶?谁知道他们下一个会袭击哪里?”刘唐嘶声道。

“他们不会走远。”吴用摇着羽扇,脸色依旧难看,但语气已恢复冷静,“袭击外围据点,一是立威,二是收集邪法所需。其根本目标,仍是我梁山。我料其别动队人数不会太多,但必有术士带领,行动诡秘。当务之急,是找出他们,雷霆剿灭!既能报仇雪恨,亦可断那主营术士一臂,破其邪法进程!”

“加亮先生所言极是。”宋江接过话头,“戴宗兄弟!”

“在!”

“你亲自跑一趟,带所有能用的眼线,以被屠村寨为中心,向外辐射搜查,寻找那支别动队的踪迹!重点是阴气重、适合隐藏、或有血腥气残留的方向!”

“得令!”

“林冲兄弟,花荣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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