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公明哥哥的画风逐渐跑偏（2/2）
“在！”
“你们各选一百最精锐、最擅山林追踪搏杀的好手，随时待命！一旦戴宗兄弟锁定贼人位置，即刻出发，务必全歼，不留活口！尤其是为首的术士，能生擒最好，不能则当场格杀！”
“是！”林冲和花荣眼中杀机凛然。
“其余各寨，加强戒备，尤其是夜间！防止对方声东击西，或那主营趁机发动总攻！秦明、呼延灼，你二人亲自巡寨！”
“遵命！”
“樊瑞！”宋江看向角落里脸色发白的道士。
“哥…哥哥。”樊瑞一激灵。
“把你的存货，所有能用的破煞、驱邪、预警类符箓，全部拿出来，分发给林冲、花荣带队出击的兄弟，以及各寨紧要位置的哨卡！”
“小…小弟立刻去办！”
一道道命令如疾风骤雨般下达，带着冰冷的杀意和复仇的决绝。众人领命，带着熊熊怒火与刻骨仇恨，迅速行动起来。
聚义厅再次空荡下来。宋江却没有离开，他走到厅侧那扇狭窄的、朝向西南方向的石窗边，望着远处天际那隐约可辨的、灰黑色云气笼罩的方向，拳头紧紧攥起，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屠杀平民……无论在哪个世界，这都是不可饶恕的罪孽。
这个高武水浒世界的残酷与黑暗，第一次如此赤裸裸地展现在他面前。这不是小说，不是游戏，是血淋淋的现实。他手下这群“好汉”，或许各有各的毛病，或许杀人不眨眼，但他们有他们的底线和义气。而对方那些术士，行事已毫无人性可言。
他必须做点什么。不仅仅是作为梁山之主的责任，更是一个来自现代的灵魂，对最基本人道底线的扞卫。
但除了派兵剿杀，他还能做什么？天星剑的秘密？那诡异的骨片？
不，骨片绝不能用。那东西太邪门，吸收的无论是星辰之力、众人之气还是净化瘴气后的暖流，都指向一个未知而危险的深渊。
天星剑……或许可以再深入研究一下？
他回到后寨那间僻静的石洞，再次拔出天星剑。剑身幽暗，在洞内微弱的光线下，云纹流转着若有若无的微光。
他尝试再次将气血注入，剑身微颤，泛起那熟悉的淡白微光。很微弱。他回忆着之前净化瘴气时的感觉，似乎不仅仅需要气血，还需要一种……专注的意志？或者说，是想要“斩断”、“净化”那些阴秽之物的强烈意念？
他对着石壁虚挥一剑，微光离剑，触碰在石壁上，毫无反应，如同寻常光影。
果然，这剑光只对阴煞秽气一类有特殊效果？
他盘膝坐下，将剑横置膝头，闭上眼睛，尝试更深入地感受这柄剑。气血缓缓流转，与剑身那丝微弱的凉意交融。渐渐地，他仿佛“听”到了剑身内极其细微的、如同星辰呼吸般的脉动。很微弱，很遥远，却真实存在。
星辰……天星……
这柄剑，难道真的与星辰有关？所以才能发出克制阴秽的“正”光？
如果是这样，在夜晚，在星光下，它的威力会不会增强？
宋江心中升起一丝希望。他需要验证。
他起身，走出石洞。天色已近黄昏。他没有回聚义厅，而是径直走向后寨那片堆放硫磺硝石和铜镜的试验场。
这里还有几十个被挑选出来、负责捣鼓这些“奇技淫巧”的士卒，正由一个名叫“金钱豹子”汤隆的小头目领着。汤隆原是铁匠出身，心灵手巧，对宋江弄出的这些“玩意”最是感兴趣。
“汤隆兄弟。”宋江招呼。
“哥哥！”汤隆连忙跑过来，他是个精瘦的汉子，眼睛很亮，“您吩咐做的那些‘喷火罐’（火药罐），试了几个，响声挺大，火光也旺，就是劲儿有点散，陶片崩得不远。俺正想着要不要换薄铁皮试试。”
“先不急。”宋江摆摆手，“我交给你个新任务。看到那些铜镜了吗？”
“看到了，哥哥。”
“你带人，把这些铜镜，尽可能多地，给我架到面对敌营方向的寨墙、碉楼、还有那边几处高地的山岩上！要固定牢靠，角度嘛……”宋江抬头看了看天色，夕阳正在西沉，“对着西边，敌营的方向。明天太阳升起的时候，我要这些镜子反射的阳光，能照到敌营边缘，越亮越好，越集中越好！”
汤隆眨巴着眼睛，有点懵：“哥哥，您这是要……晃花他们的眼？”
“对，就是晃花他们的眼！”宋江肯定道，“不光晃眼。你记住，明天太阳起来后，你就带人，不断调整这些镜子的角度，让反射的光斑，尽量集中在那灰黑色云气的边缘，或者云气看起来比较薄的地方。一直跟着太阳走，明白吗？”
汤隆虽然不明白这有什么大用，但宋江的命令他无条件执行：“明白！哥哥放心，包在俺身上！俺再多弄些光亮的铜片、甚至打磨些石板试试！”
“好！还有，入夜之后，在这些架设了镜子的地方，多备火把、篝火，要烧得旺旺的！”
“是！”
看着汤隆兴冲冲跑去招呼人手，宋江又看向那堆火药罐。这东西太原始，对付高手用处不大，但……如果用来制造混乱、声势，或者对付可能出现的、怕火的邪物呢？
“这些喷火罐，也分一部分到前沿寨墙。告诉守墙的弟兄，若见有灰黑云气或可疑黑虫靠近，就点燃了扔下去！注意别烧着自己人！”
“是！”
做完这些，天色已完全黑了下来。星斗渐次浮现，天河横贯夜空。
宋江独自一人，攀上了后寨附近最高的一处岩石。这里视野开阔，远离寨中灯火，正是观星的好地方。当然，他主要不是为了观星。
他解下天星剑，握在手中。夜风吹拂，带着山间的凉意和远处敌营方向若有若无的腥甜气息。
他抬头，仰望星空。这个世界的星空，似乎格外璀璨清晰，银河如练，无数星辰明灭闪烁。他尝试放松心神，将意念集中在手中古剑上，同时，模仿着原主记忆碎片中那模糊的、接引星力的感觉——不是真的去接引，而是去“共鸣”，去“感受”。
气血缓缓注入剑身。这一次，他没有想着攻击或净化，只是单纯地持剑向天，心神放空，试图与剑身内那微弱的星辰脉动，以及头顶无尽的星空建立一丝联系。
很玄妙的感觉。起初毫无反应，只有山风呼啸。但他耐心地维持着这种状态，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一刻钟，或许更久。
忽然，他手中的天星剑，极其轻微地震颤了一下。
紧接着，剑脊上那云纹般的锻纹，一点一点地亮了起来！不是之前那种淡白微光，而是一种更内敛、更幽深、仿佛将遥远星光凝聚在剑身内部的银色光华！光华流转，剑身上的两个古篆“天星”二字，也隐隐泛起微光。
与此同时，宋江清晰地感觉到，头顶夜空中，似乎有几颗星辰（他分不清是哪几颗）变得格外明亮了一瞬，投下几缕微不可察的、清凉如水的星辉，笼罩在他和剑身之上。
星辉入体，没有原主记忆中那种狂暴撕裂的感觉，反而如涓涓细流，融入他的气血，带来一阵舒爽的凉意，连白日因愤怒和焦虑而产生的疲惫都消散了不少。而手中的天星剑，那银色的光华则稳定下来，剑身仿佛轻了几分，又仿佛沉重了几分，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与周围夜空融为一体的“气息”散发出来。
成功了？真的引动了星辰之力？虽然微乎其微，但确确实实是！
宋江心中激动，但他立刻控制住情绪，仔细体会。这引动的星力非常温和，完全不同于原主记忆中那种狂暴危险的景象。是因为自己修为太低，引动的量太少？还是因为……自己并没有像原主那样，试图用骨片去“吞噬”或“转化”星力，而仅仅是让天星剑去“共鸣”和“承载”？
他尝试着将这股与剑共鸣、蕴含了一丝星力的气息，导向剑尖。剑尖处，一点银白色的、比米粒大不了多少的光点悄然浮现，稳定地亮着，不再像之前那样离剑即散。
他朝着不远处一块岩石，虚点一剑。
银白光点离剑飞出，速度不快，却笔直地射中岩石。
没有巨响，没有爆炸。岩石表面被光点击中的地方，出现了一个拇指大小、深约寸许的孔洞，孔洞边缘光滑如镜，仿佛被最精密的工具瞬间熔穿，还散发着极细微的、炽热后又迅速冷却的气息。
威力……不大，但穿透力极强！而且，这银白星光，似乎对实体也有很强的破坏效果？更重要的是，它稳定，可控！
宋江眼中爆发出惊喜的光芒。天星剑，果然是一把钥匙！一把可以相对安全地引动、利用星辰之力的钥匙！虽然现在能引动的量很小，威力有限，但这无疑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而且，这星光，是否对阴煞邪气有更强的克制？
他迫不及待想要找个阴秽之物试试，但眼下没有合适目标。他按捺住激动的心情，继续维持着与剑的共鸣，感受着那涓涓细流般的星力滋养着身体和剑身。这是一个缓慢的过程，不能一蹴而就，但他看到了希望。
直到子夜时分，感到精神有些疲惫，宋江才缓缓收功。剑身上的银色光华逐渐内敛，恢复幽暗。但他能感觉到，剑似乎有了一丝不同，更“活”了，与自己之间的联系也更紧密了些。
他收剑归鞘，望向敌营方向。那里依旧被浓重的灰黑色云气笼罩，在夜空下更显狰狞。
等着吧。你们有邪术，我……有科学（伪）和星星。
他转身，走下岩石，身影没入梁山的夜色之中。步伐，比来时坚定了许多。
这一夜，梁山无眠。巡逻的火把比往日多了一倍，寨墙上的士卒瞪大眼睛，警惕着黑暗中的任何异动。后寨试验场，汤隆带着人连夜赶工，叮叮当当地架设、调整着更多的铜镜和反光板。
而宋江，回到居所后，并没有立刻休息。他再次拿出那本《武经总要》，翻到关于“星辰”、“炼器”、“基础符纹”的章节，如饥似渴地阅读起来。天星剑和引动星力的初步成功，让他看到了在这个危险世界掌握主动权的可能。他必须抓紧一切时间，提升自己，理解这个世界的力量规则。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引动星力，天星剑泛起银色光华的那一刻，远在敌营那浓重云气深处，一个盘坐在漆黑法坛中央、浑身笼罩在宽大黑袍中的身影，忽然猛地抬起了头。兜帽阴影下，两点惨绿色的幽光闪烁了一下，望向梁山的方向，发出一声微不可察的、带着疑惑与贪婪的轻“咦”。
“星辰之力？如此微弱……却如此纯净？有意思……”沙哑干涩的低语，在法坛周围弥漫的阴风中消散。